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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很多香港人這兩年移民英國,但在英國遇到的香港人,依然遠比想像中的更多,而且跨越各階層、職業、年齡、立場,相對台灣的香港人群體更多元。「新香港」政府大概以為,離開的人只是集中於某些容易找到工作的行業、立場特別堅定的一小撮人,但現實說明,絕非如此:離開comfort zone但到英國不打算工作的中產來了不少,基層、老人又有不少,淺藍、商人、專業人士、公務員同樣不少,這是一場全民運動。

日前隨意走進一間髮型屋剪頭髮,想不到就被洗頭那位香港人認出,然後那位stylist更說「在香港好似同你搞過個頭」。我完全沒有印象,因為我在香港都是找同一位髮型師的,然後他表露身份:原來是香港電台的同事,港台的in-house 髮型師,而我曾經不定期到《左右紅藍綠》、《頭條新聞》一類港台節目,所以應該一定相遇過。他說隨著港台被國安法「奪舍」,不但那些節目全部沒有了,員工也一批一批的離開,甚至連他這樣的髮型師也看不過去,決定舉家移民英國,而且不打算再回去。

這正是任何正常政權本來都應該擔心的連鎖效應。

本來說要打擊「一小撮人」,但香港是一個高度相互連結的社會,和被「奪舍」幾十年的中國大陸不同,公民社會高度發達,本來人與人之間很容易連結。結果一個人被衝擊,身邊的同事、同學、朋友都會受情緒困擾,直接受影響的人就會幾何級數的增加。這還只是有直接觀感的人,還不算純粹因為大環境氣氛而受不了的更外圍的人。遇到離開了的人,幾乎每人都有自己、或身邊人被滋擾、舉報、篤灰、跟蹤、約談、照肺、受壓的故事,這種故事本來只「應」出現在少數人身上,現在卻變成全民集體經歷。

將白色恐怖無限放大,瓦解一切組織、一切互信,令所有人無一倖免,從而知道「組織」無處不在,這正是中共賴以起家的「成功」之道。

結果,在「新香港」,也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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