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平民却狂妄自大！≫第六章 狡猾的蕾和我(批量发布1of2) (Pixiv Fanbox)

※以下文字由大狗Dagou女士翻译。 谢谢你。

第57话 贵族的腐败

第二天。

我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阅读有关鲍尔王国政治体制的书籍和新闻报道。

既然下定决心要做，就只能从力所能及的事情开始着手。

在和蕾的交谈之中，我得知教会的政策或许可以作为解决贫富差距问题的参考，于是我拜托她提前前往教会。

蕾离开之后，我浏览了一篇新闻报道。

“贩卖人口……”

据报道，某个贵族在秘密贩卖人口。

我听父亲大人说，这是在尤克雷德度假期间刊登的报道，一度在贵族界引起轰动，但很快就消失了。

撰写的记者不知去向，报社也没有再发表任何后续报道。

“……被压下来了吗。”

贩卖人口是重罪。

王国在很久以前也有奴隶制，但是现在已经被严格禁止了。

如果这篇报道的内容是真的，那么幕后黑手的贵族必定会被满门抄斩。

就是这种程度的丑闻。

恐怕是那个心中有鬼的贵族派人给报社施加了压力吧。

失踪的记者……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只要仔细阅读报道，就能大致猜到那“某个贵族”是谁。

一般贵族恐怕很难知道，但我可是掌握金钱流向的财务大臣的女儿。

金钱的流动就是人的流动，以及信息和权力的流动。

根据我所掌握的知识还有报道的内容，以及弗朗索瓦家的人所作的调查，事件的概况已经逐渐浮出水面。

“克列蒙特·阿沙尔侯爵……真的是你吗？”

没错。

如果所有的情报都属实的话，那么事件的主谋大概就是克列蒙特大人。

我痛苦地回想起在阿沙尔家和他会面的场景。

那个堪称贵族主义化身的怪物，居然做了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只要有地位，做什么都可以吗……？名门阿沙尔家之名会以你为耻的哦……？”

阿沙尔家族原本是与弗朗索瓦家族齐名的公爵家族。

但是，到了现在的克列蒙特大人这一代，降级为了侯爵家。

理由很简单。

因为洛赛尤大人想让克列蒙特大人远离权力。

洛赛尤大人的意图，我现在也明白了。

贵族政治的腐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与弗朗索瓦家族不同，阿沙尔家族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丑闻，为了不被抓住，他们反复找替罪羔羊，结果权势越来越衰弱，如今爵位从公爵变成了侯爵。

阿沙尔家的一派势力大幅削弱，这也成为了洛赛尤陛下被称为贤王的原因之一。

“想要重拾权势的克列蒙特大人，出现了很多不好的传闻……不过，我还是希望这是个误会。”

我个人并不喜欢克列蒙特大人。

我认为克列蒙特大人搞错了自己作为为贵族的身份。

但是我愿意相信，同为贵族，大家都有最低程度的矜持。

“话说回来……贵族的腐败已经到了末期了。”

此事不仅限于阿沙尔侯爵家。

虽然仅从学院的授课之中无法了解到，但许多有识之士和评论家都指出了鲍尔贵族政治的问题点。

我是从学院外部订购的各种书籍和新闻报道之中得知的。

不管洛赛尤陛下正如何努力打破现状，王立学院毕竟还是为贵族服务的。

在那里进行的教育内容偏向保守也是必然的。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我是在父亲大人这个理想的贵族的耳濡目染之下长大的，所以我深信贵族都是怀着高尚的精神和使命感履行责任的。

但实际上，这样的贵族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想起了一位参与平民运动的学生曾经说过的话。

——什么王侯贵族，不过是向平民征收税金的寄生虫。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气愤不已。

但是，只要正视现实，就会明白他说的话并没有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学者指出——贵族政治持续得太久了。

没有紧张感的体制必然会腐败。

这位学者认为，贵族们聚焦于贵族之间的权力斗争，而贵族本身长期没有对立势力，所以贵族们已经忘记了这一理念。

顺带一提，在发表这一学说之后，那位学者就被学会开除了。

是贵族比现在更为强大的先王时期的事情。

“……我们这一边……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皮皮的巴利埃家族和洛蕾塔的库格雷特家族目前还没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

不过，最近巴利埃家族似乎加强了与阿沙尔家族的关系。

关于库格雷特家族，洛蕾塔本身就是克里斯托弗大人的未婚妻。

虽说巴利埃男爵和库格雷特伯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因为力量关系，贵族的存在方式总是会被扭曲。

我想，还是趁现在对皮皮和洛蕾塔说几句比较好。

“难道……父亲大人会出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对尊敬的父亲大人产生怀疑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不敬。

但是，越是调查平民的贫困，越是了解贵族的腐败，我就觉得有必要怀疑自己所谓的“理所当然”。

正当我感到心情低落的时候，

“我~是谁？”

“呀啊！？”

伴随着这天真的声音，我的视线被挡住了。

“等等，蕾！别闹了！”

“不是，毕竟，明明我都说了我回来了，克莱尔大小姐却一脸茫然，毫无反应。我好寂寞。”

“诶……？啊，这样吗……。对不起。”

如果是无视了蕾的话，那就是我的无礼过错了。

我坦率地低下脑袋。

“克莱尔大小姐，您到底怎么了？这么坦率地道歉，一点都不像克莱尔大小姐您。”

“等等，你什么意思了啦。”

“如果是平时的克莱尔大小姐，应该会说——‘啊啦，原来你在啊’，这样的话。”

“……我在你心中就那么目中无人吗。”

话虽如此，也不能完全否定，真是令人懊恼。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好—冷—淡—！克莱尔大小姐，一起分享烦恼吧。分享的话，喜悦会加倍，烦恼会减半哦？”

这句话不可思议地在我的心中回响了起来。

“……说得真好。”

“这是以前，我的朋友告诉我的话。”

“必须要向你的朋友道谢呢。其实——”

我把憋在心中的事情告诉了蕾。

从对克列蒙特大人的疑惑，到对父亲大人的怀疑，都全部坦白。

“道尔大人有可能是腐败贵族、吗。”

“我觉得父亲大人绝不可能做这种事，但在此之前，我也从未想过别的贵族会腐败。”

听了我的话，蕾稍微思考了一下：

“这个该怎么回答才好呢—。腐败……腐败吗—。这么说或许也是，但那只是装腔作势啊……”

这样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

“你一个人在那里嘟嘟囔囔什么呢。”

“啊啊，抱歉。是这边的话啦。嘛啊，我觉得道尔大人应该没问题哦？”

“你的根据是？”

“是呢。根据是克莱尔大小姐。”

“我？”

我不太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认为像克莱尔大小姐一般性格正直的道尔大人会做出这种不正当的事情。”

“……”

“即使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我想道尔大人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你对父亲大人的评价很高呢。”

“那是当然，毕竟我们是共犯咳咳咳咳，毕竟他是克莱尔大小姐的父亲大人嘛。”

蕾好像想说些什么，最后说出的只有这句话。

“……是啊。父亲大人是不可能为了私利私欲做出什么不正当的事情的。”

“顺带一提，我以百分百的私利私欲为克莱尔大小姐服务。”

“我知道。闭嘴。”

“好—冷—淡，这点也喜欢—！”

蕾在那之后又在插科打诨，不过多亏了和她的对话，我心中的迷惘也终于烟消云散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蕾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话说回来，这篇报道有点奇怪呢。”

“奇怪？哪里？”

“既然调查到这个地步，记者和报社应该知道幕后黑手是克列蒙特大人了吧？不可能不点名揭发啊。”

“啊……”

这么一说，的确很奇怪。

“是不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才不得不隐瞒？”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是不会发表报道的。在贵族掌权的王国之中，这种报道若是无法一击必杀，就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原来如此。”

实际上，记者的失踪也证实了蕾的理论。

“那你对这篇报道有什么看法？”

“嗯—现阶段还不知道。但总觉得这篇报道本身就是被故意制造出来的东西。”

“被制造出来的东西……”

虽然不太明白意思，但蕾补充道：

“嘛啊，不明白的东西怎么思考也没有用，还是从当下能做的事情入手吧。”

“是啊。教堂那边怎么样？”

“嗯，我已经事先告知过了。明天去拜访。”

“很好。”

我只能力所能及的事情。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先行动。

“……我可能越来越像你了。”

“诶？”

“什么都没有。”

蕾一脸茫然，但那张傻乎乎的脸却让人感到十分安心——这种事，因为非常不甘心，所以绝对不会告诉她本人。

第58话 小小的红衣主教

穿越古鲍尔王朝雕刻式的石砌门扉，我和蕾走进了那里。

灯光和烛光照亮了整个建筑。

白色的建筑和鲍尔随处可见的治疗院很相似，但从这里墙壁的手感可以感受到历史的沉淀。

我们来到了鲍尔大教堂。

精灵教会在世界各地都有着支部，但总部就在鲍尔的王都。

虽然也存在着精灵教之外的宗教，但大多是从精灵教之中分支出来的，纯粹的异教是极少数。

因为是聚集了很多人信仰的大本部，所以建筑物非常气派。

虽然比不上鲍尔的王宫，但比我的本家还要大。

在以清贫为宗旨的精灵教之中能够达到这样的规模，可见其权势之大。

话说回来，不能一直抱着观光的心态。

我们是有目的而来的。

“来倒是来了，可是该去哪里打听呢。”

“啊，那样的话，去问前台，工作人员应该会帮忙处理的。”

这是在预先申请的时候得知的，蕾说。

真是的，她完全没有理解。

“按照正规的程序，只能听到教会的片面之词，我想知道的是教会本来的面貌。”

说着，我穿过前台，向里面走去。

蕾慌忙追了过来。

“话是这么说，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教堂里虽然也有书籍，但我不认为可以随意阅览。”

“没必要依赖书本，只要问问附近的人就可以了。啊，喂，那边的你——”

穿过入口来到礼拜堂，我向正在那里祈祷的修女搭话。

那小小的肩膀猛地一颤。

“！？怎、怎么了吗……？”

修女似乎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令人联想到啮齿类动物的胆怯表情回答。

黑色的修女头巾所盖住的银色头发遮住了赤色的眼眸，相当漂亮的美少女。

“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教堂的状况，现在有时间吗？”

“啊……那、那个……现在是礼拜时间所以……”

“那样的话，我就等到礼拜结束。”

在修女旁坐下，一边观察着教堂的内部，一边消磨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蕾一边露出无奈的表情，一边也坐到了我的身旁。

干嘛了啦。

“那、那个……呃……”

“怎么了。”

“噫！对、对不起……”

修女欲言又止，我催促她继续说下去，她缩着脖子如此说道。

“你又没做什么坏事。”

“……对、对不起。”

“你看你又在道歉。总之，你先祈祷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好……好的……”

修女对蕾那边看了一眼。

蕾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到底怎么了啦。

“……”

重新开始祈祷的修女一开始很在意我们，但渐渐地开始集中精力祈祷。

刚才像小动物一样的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心一意祈祷的样子满是神圣。

话虽如此，但是，蕾，你啊。

“看得那么入迷喔。”

的确，这位修女很可爱，但关键在于，我就在身边，却对那位修女投以那样的视线。

“不，并没有看得入迷……哈！？是Jealousy吗！？克莱尔大小姐Jera（嫉妒）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才不是什么Jera呢！说到底Jera是什么啊！？”

她又开始说些迷惑的话，正当我要责备她的时候，

“在教堂里安静一点啊，章鱼。”

被少女用粗话警告了。

虽然我怀疑了自己的耳朵，但刚才的话的确是从旁边的少女那边传来的。

“呃……？”

“啊！那、那个……非常抱歉……！莉莉、有时候语气会很奇怪……”

那个自称莉莉的修女，在察觉到蕾的疑惑之后，慌忙辩解道。

与其说是奇怪的语气，不如说完全是在辱骂就是了……

还有，莉莉……？

“莉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算了，请问祈祷结束了吗？”

“是、是的。让您久等了。”

莉莉坐直了身子。

“我想问一下教会的制度，先说个大概就行了，能告诉我吗？”

“教、教会的……制度，是吗？这样的话，可以询问前台的宣传负责人……”

“我想知道的是教会表现出来的样子，而是包括现状的问题点在内，教会的真实面貌。”

“哈、哈啊……？”

莉莉露出困惑的表情。

她似乎不明白我的意图。

“我这边也拜托了。克莱尔大小姐想解决平民的贫困问题。”

“贫、贫困……？”

“是的。为此，教会的结构有可能成为线索。”

“……原来如此，这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如果莉莉可以的话，一定会尽力相助。话说回来——”

似乎终于接受了蕾的解释的莉莉，这次目不转睛地盯着蕾。

“莉、莉莉在哪里见过您吗……？”

“其实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莉莉小姐。”

焦急地看着这么说的两人，我终于忍不住了。

“……真是古早的搭讪方式呢。”

这么说道。

“！？不、不是！莉莉绝对没有那样想……！”

“就是啊，我的眼中只有克莱尔大小姐哦？啊，是Jera了吧？这次总该是Jera了吧？”

“才不是Jera呢！？所以说你差不多了吧，别再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词了好不好！？”

再次反驳道。

“不是说了要在教堂保持安静吗，蠢货。”

“……”

“……”

“啊哇哇哇……对、对不起……”

又一次的辱骂。

怎么想都超过了不小心的程度，但本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莉莉大人，怎么了吗？”

一个路过这里，穿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看到我们的样子便上前搭话。

莉莉……大人？

“啊，罗纳主教。这两位想要了解教会，所以想要和我谈谈。”

“这种杂事可不是莉莉大人该做的。”

“可、可是，贵族之中很少……而且还是财务大臣的女儿对这些问题感兴趣。”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

和萨拉斯宰相有着一样的发色，还有瞳色。

和一般修女有着不同刺绣的修道服。

还有莉莉这个名字。

她是——

“对、对不起，介绍得有点迟。莉莉的名字是莉莉·莉莉安。鲍尔王国宰相萨拉斯·莉莉安之女，也是精灵教会的红衣主教。”

第59话 孤独战斗的终结

※这是莉莉·莉莉安视角的故事。

把教会的扶贫政策以及作为经济体的特征大致说明了之后，蕾小姐站起身来。

莉莉和克莱尔大小姐闲聊了一会儿，克莱尔大小姐的茶杯已经见底，却无人帮忙续杯，于是莉莉起身去看负责服侍的修女的情况。

“莉莉大人，听说这次瞄准了财务大臣的女儿。”

“真讨厌……太污秽了。”

虽然找到了负责服侍的修女们，听到她们的对话内容之后，莉莉躲到了暗处。

“果然，莉莉大人真的是同性恋呢。”

“明明有尤大人作为未婚夫，真是肮脏。”

果然呢，莉莉这么想着。

像这样被人在背后嚼舌根是常有的事情。

在莉莉的年纪登上红衣主教这样的高位，是特例之中的特例，所以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讥讽。

其中比较多的是关于莉莉喜欢的对象的性别。

莉莉不知为何总是被同性所吸引。

自己也知道这不正常……

当莉莉还只是一介修女之时，曾经忍不住向年长的祭司告白了。

结果——甚至都不想回忆。

从那天起，莉莉就过着作为异端，如坐针毡的生活。

“就算有变态的癖好，只要是宰相大人的女儿就能当上红衣主教，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不仅如此，还有望成为下一任教皇。”

“教会的权威会被玷污的。”

虽然不认为她们说的都是正确的，但是其中有一部分的确是一针见血的。

如果没有父亲，莉莉确实不可能在这个年龄就当上红衣主教。

莉莉的恋爱观也确实不符合教会的价值观。

莉莉想，她们会感到不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明明，是这么想的。

“这样说也太片面了吧。”

“那个，你是……？”

“克莱尔大小姐的侍从吧？怎么了？”

修女们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蕾小姐。

但表情上却并无愧意。

“同性恋就是那么不堪言说的东西吗？”

“那个……”

“至少，我认为这是不自然的。”

也许是意识到掩饰是不可能的，面对蕾小姐的正面提问，一个人含糊其辞，另一个人则试图据理力争。

含糊其辞的那一位对另一位说“别这样”，但另一个人似乎不想推翻自己的主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修女的社会地位并不低。

至少比侍奉贵族的平民要高多了。

有的修女是在政治斗争中失败的贵族的女儿。

她们没有理由顾虑一个女佣。

“自然，是怎么说？”

“因为，同性恋的情侣生不出孩子吧？太没生产力了。”

被这么一说，莉莉想不出反驳的办法。

如果是异性的话，可以留下子嗣，有利于后代的繁衍和物种的扩大，但是同性恋者的话就不行。

就算是被说成只考虑彼此、自私的恋爱形式也无可争辩。

但是——

“如果生子是正当的相爱条件，那么生不出孩子的异性恋情侣也不行吧？”

“那是……”

“说到底，如果自然才是正确的，那你生病的时候，不会利用医学的力量吗？医学严格意义上也是脱离了自然的状态。”

蕾小姐的发言，对莉莉来说是意想不到的。

爱的条件是什么，从来没有用这个角度去思考过自己的恋爱观。

而且，从生产性的观点而言，蕾小姐指出可能也会否定一部分异性恋情侣，确实也可以接受。

另外，对于“自然”的定义，也让我眼前一亮。

虽然肯定也会有异议，但是既然每个人都会生病，病痛对于人来说也是自然的。

蕾小姐说，通过人为的干预来“治愈”它，这能说是自然吗？

这等于是在否定了经营治疗院的事业的教会。

大概没想到会被以这种方式反驳吧。

之前反驳了蕾小姐的那位修女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诡辩！”

“请您具体说明哪里是诡辩，否则我认为您的主张不过是感情论而已。”

“无论说得多么有道理，同性恋都是不寻常的，是极少数的异端！他们自己也该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

这也是莉莉无法反驳的。

无论说得多么漂亮，同性恋都是极少数的异端。

像是莉莉这样的人，在异性恋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狡辩的资格。

“我承认同性恋者比异性恋者的数量少。所以呢，这又怎样了呢？数量少就是不对的吗？”

“这就是不寻常的证据吧。”

“如果数量多，那确实是所谓的’普通‘。但我想问的是，在数量上不’普通‘有什么不对的呢。”

“那是……因为……”

“不能因为自己的性取向恰好属于多数派，就直接攻击少数派吧。这只是单纯的多数派暴政而已，并非是正义的。”

“呜……”

蕾小姐对此也明确地进行了反驳。

没有理由只凭数量上的优势就去攻击在数量上处于劣势的人。

莉莉神清气爽地听着蕾小姐的逻辑展开。

“理论不重要！就是很恶心啊！”

“说到底，还是这样呢。是生理性的厌恶感。无法理解，也没兴趣理解，所以才攻击。”

“这有什么不对吗！？”

“听好了，这就是所谓的歧视。教会的教义是宣扬精灵神下的平等吧？你的价值观，不正是违背了教义吗？”

“！”

这次的反驳，明显让那名修女退缩了。

越是虔诚信仰的修女，便越害怕偏离教义。

精灵神下的平等是教会的根本理念之一。

对于虔诚的精灵教徒的她来说，这一点被否定必定是难以接受的。

恐怕，蕾小姐就这样把她驳倒了吧。

但是，她采取了别的选择。

“我并不是想驳倒你，也不是想贬低你，只是希望你能摆脱对于同性恋者的偏见。”

“……”

“我不能说要求你理解我，但至少请尊重我，不要否定我，好吗？”

“……你自己也是同性恋者吗……？”

“是的。”

蕾小姐表现出了让步的姿态。

不是否定对方，而是寻求尊重。

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那个修女心中只会留下不满吧。

蕾小姐并没有那样做。

和蕾小姐争论的修女，终于收起了攻击性，表现出了接近的姿态。

她绝对不是坏人。

因为像她这样的想法，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共有的一般理论。

“立刻理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想说的话，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我会考虑一下的。如果有想要反驳的地方，我还会再次提出的。”

“谢谢，这就足够了。”

修女以一副勉强接受的表情说完，就带着另外一个修女离开了。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莉莉只能呆呆地看着它们发生。

蕾小姐好像注意到了我，把视线转向了这边，紧接着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怎、怎么了，莉莉大人！？”

不觉间，眼泪夺眶而出。

第一次……第一次遇到了理解了莉莉的苦恼，并给予肯定的人。

莉莉是为信仰而生的人。

对于莉莉来说，信仰是绝对的。

但是莉莉每一天，都被这份绝对所否定。

莉莉遇到了肯定自己的孤独战斗的人。

“……您。”

“什么？”

“谢谢……您……”

回过神来，莉莉已经扑进了蕾小姐的怀中。

蕾小姐慌忙抱住了我。

比莉莉的个子要高的蕾小姐的身体，有一种包容的安心感。

“……迄今为止都一直认为自己的恋爱感情是一种罪孽……您却把那样的我……”

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莉莉是多么渴望，蕾小姐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啊。

刚才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拯救了自己到什么程度啊。

很想把这些尽数言说，但因泪水而颤动的喉咙，却无法好好组织语言。

“肯、肯定莉莉的心情的人……蕾小姐是第一个。能够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想法的蕾小姐，非常的帅气……”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莉莉满眼泪水地抬头看着蕾小姐。

蕾小姐一脸惊讶。

但是，这样的表情也很有魅力。

莉莉觉得这就是命运。

“莉莉可能爱上蕾小姐了。”

莉莉刚说完，身边就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但是对于莉莉来说，这些都无所谓。

不能让这个人离开。

莉莉的心中别无他念。

第60话 密谋

※这是皮皮·巴利埃视角的故事。

假期即将结束的某一天。

把阿沙尔侯爵夫人——卡罗尔大人请到房间指导练习小提琴的时候，有谁按响了门铃。

“会是谁呢。

”啊啦，一定是克里斯托弗吧。他说有话要和帕特里斯大人说。“

”对父亲，吗？“

因为门铃而中断了练习，那就稍作休息吧。卡罗尔大人这么说道。

我擦了擦汗，在身上喷了点香水，出了房间走下楼梯，

”……没错。“

正如卡罗尔夫人所说，在那里的的确是克里斯托弗大人。

他是阿沙尔侯爵家的嫡子，也是洛蕾塔的未婚夫。

对我来说是情敌，除此之外我们再无交集。

巴利埃家族所属的弗朗索瓦家派系和阿沙尔家族派系关系并不好。

若不是过去的情谊，卡罗尔大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指导我。

但克里斯托弗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巴利埃家？

”父亲大人……就算对方是位高权重的贵族，也不用那样低声下气吧。“

迎接克里斯托弗大人的父亲大人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看着不太舒服。

当然，父亲大人也不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做的，我知道这是为了在这个残酷的贵族社会生存下去的处世之道。

即使明白，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回房间吧。“

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小提琴上，这种讨厌的心情马上就会烟消云散的，我正打算转身离开。

但是——

”这件事，请务必对道尔大人保密。“

父亲大人的这句话，足以引起我的兴趣。

如前所述，我们巴利埃家族属于克莱尔大小姐的实家弗朗索瓦家的派系。

既然是派系，其中难免会产生上下级关系，而巴利埃家族从弗朗索瓦家族得到的恩情足以弥补这一点。

对这样的弗朗索瓦家族的掌门人道尔大人，父亲大人隐瞒了什么……？

父亲大人带着克里斯托弗大人走进里面的接待室。

接待室用于贵族之间的密谈，所以不能偷听。

——是的，一般情况下。

”父亲大人，对不起。但是我很担心。“

走进接待室旁边的书库，锁上门，把手伸向接待室那边的墙壁。

集中精神，让魔力在墙壁上游走。

”让我听听（Tell-Me）。“

充满墙壁的魔力直接向对面渗透，满溢于接待室的空气之中。

过了一会儿，我的耳边传来说话声。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道尔大人会注意到的。」

首先听到的是父亲大人的声音。

我现在使用的是和米夏的特训之中学习的风属性魔法。

利用空气的传播，可以采集大范围的声音。

在采取魔法防御的情况之下是不可能的，但像这种房间本身是被物理性隔音的情况下，这是很有效的魔法。

声音之中夹杂着迫不得已的颤抖，根本想象不到平日里开朗的父亲会变成这样。

「嗯……那怎么办？事到如今还压得下去吗？」

对面的克里斯托弗大人的声音很平静。

过于沉着，听起来甚至有点冷冰冰的。

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如果能救的话我也想救啊！但是，贩卖人口是在我的领地上！这样下去巴利埃家族会完蛋的！」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贩卖人口！？

而且还是在巴利埃家族的领地内！？

「帕特里斯大人，请您冷静一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暂时还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吗！克里斯托弗大人自己也知道吧？最近，有传闻说洛赛尤陛下要亲自监察贵族们！」

「传闻不过是传闻。」

「可是，如果这是事实怎么办！？别说是巴利埃家了，就连阿沙尔家被威胁也无所谓吗！？」

我一边偷听着对话，一边感到贴在墙上的手在颤抖。

我到底在听些什么呢。

巴利埃家族，或许在我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困境。

「即使有监察，也要很久才能到达我们那里吧。毕竟实际在做事的是精灵教会。」

连精灵教会都……！？

我不像父母一辈那样，对精灵教会并没有敬爱之心，也没有那么虔诚的信仰，但是教会却正做着什么坏事，这让我非常受打击。

难道说，我无意中窥见了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罪恶之事吗。

「克列蒙特大人怎么说？」

「什么都没有。父亲总是如此，什么都不说，只是待在那里。观察父亲脸色，揣度他的人会有所行动，一旦有什么危险就会立刻被抛弃呢。」

「……我也是这样的吗。」

「我也是呢。」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事情。

必须找个人商量一下。

可是，对谁？

我最先想到的是克莱尔大小姐。

克莱尔大小姐可以信赖。

从派系的道义上来说，和克莱尔大小姐商量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如果和克莱尔大小姐商量，让道尔大人知道也是时间问题吧。

那样的话，道尔大人真的会保护我们家——保护父亲大人吗？

不管怎么说，先背叛的恐怕是父亲大人。

道尔大人虽然宽容，但对自己的敌人却毫不留情。

而且，迄今为止没有贵族和道尔大人为敌还能存活下来。

（其它……可以商量的人……）

脑中浮现出的是洛蕾塔的脸。

洛蕾塔是我的好朋友。

她肯定不会对我的咨询置之不理。

本来如此。

但是，别忘了洛蕾塔是克里斯托弗大人的未婚妻。

她自己喜欢的人显然并不是克里斯托弗大人，但这和她个人的想法没有多大的关系。

婚约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约定。

就算洛蕾塔再怎么想帮我，但库格雷特家族是否允许又是另一个问题。

最糟糕的是，还有可能把什么都不知道的洛蕾塔卷进来。

「听好了，帕特里斯大人，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时机。虽然不是现在，但是据我的判断应该不会太远。」

「……这句话，我能够相信吗？」

「您只能相信。对我来说，这也是赌上性命的工作。」

克里斯托弗大人的声音从刚才就没有动摇过一丝一毫。

以前总是温和微笑着的那张脸，现在变得可怕的不得了。

听到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

谈话似乎到此结束了。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两人从书库前走过。

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

无法思考，呼吸紊乱。

根本顾不上课程。

我趁父亲大人不注意，悄悄地回到了房间，卡罗尔大人正在调整小提琴。

“差不多该重新开始了把……怎么了？一脸铁青的？”

“卡罗尔大人，很抱歉，请问能中断课程吗？”

“看起来好像身体不舒服呢。当然，我马上叫人来。”

“非常抱歉。”

卡罗尔大人也明显看出我的脸色很差，不但爽快地答应了我的中断，还非常担心我。

我想她的表情并没有说谎。

不，也许只是被迷惑了。

卡罗尔大人也是阿沙尔家族的一员。

如果阿沙尔家族和巴利埃家族一起做了什么阴暗的事情，身为阿沙尔夫人的卡罗尔大人或许也知道些什么。

因为突然得知的密谋，我几乎变得疑神疑鬼。

（谁来……谁来救救我……！）

谁也听不到的求救声，在我的心中空虚地回响。

第61话 心上人的初恋

蕾的初恋故事很有冲击性。

爱上了一个叫做小咲的孩子。

无法承认爱上了同性的自己。

直到遇到了一个叫做诗子的女孩，才真正认可自己。

向小咲表白，却被美咲发现而受到迫害。

本以为是同伴的诗子，其实是为了自己的思念而陷害蕾。

开始休学。

父母努力理解蕾。

最终蕾重新振作了起来。

蕾把这些内容概括说了出来。

总是一副若无其事，处事不惊的蕾，居然有着如此痛苦的过去。

虽说初恋是不会有结果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

“她们真是太过分了。真是让人怒上心头啊。烧成灰烬吧。蕾，带我去她们那里。”

“莉、莉莉也要一起去，克莱尔大小姐。”

那个叫美咲的女人自不必多说，连告状的小咲和陷害蕾的诗子，在我看来都是同罪。

也许莉莉红衣主教也深有同感，同意了我的话。

“嘛啊嘛啊。那时候美咲的家庭也很不和睦。而且毕业后我们又见面了，现在我们成为了一起去找野槌蛇*的伙伴。”

“野槌蛇？”

“啊啊，抱歉，是UMA*。”

“U-UMA？”

“啊啊，抱歉。请您忘了刚才的话吧。”

*野槌蛇：（日语：槌の子、ツチノコ）是日本的一种类似蛇的传说生物，外型类似槌，其名称有“山野精灵（野つ霊）”之意。

*UMA：未确认生物体（Unidentified Mysterious Animal---UMA）意指生存在世界各地读谜般怪兽等尚未被正确的隐栖动物，在日本取其英文名称的第一个字母，简称UMA。

蕾又说了些什么我不明白的话。

“总而言之，当时确实有很多复杂的事情纠缠在一起。”

“有什么复杂的，那个叫美咲的女人就是一切的元凶。”

虽然小咲和诗子也有使问题更加严峻的责任，但元凶无疑是美咲。

“那倒也不是。”

“怎、怎么一回事？”

但是，蕾说出了让人意外的话。

“刚才说的家庭原因，再加上美咲喜欢诗子，但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是、是这样吗？”

“是的。她之所以排斥我，是因为觉得诗子会被我夺走。”

“呜、呜哇—……三角关系吗。”

原来不只是恋爱小说和戏剧里会有的情节啊。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

“不，是四角关系。”

“怎么一回事？”

“小咲喜欢美咲哦。”

“变、变得复杂起来了……”

据蕾所说，也就是这样的关系。

美咲→诗子

↑ ↓

小咲←零

蕾借了纸和笔画出图示。

“真是一塌糊涂呢。”

“是、是呢。”

“嘛啊，大家那时候都很年轻呢……”

“你现在也才十几岁吧？”

“也有过这种时候啊。”

“是现在进行时才对吧！”

为什么要远目啊。

“总之，在那之后和三个人都和好了。最有趣的是得知小咲的本性的时候。”

“小、小咲小姐怎么了吗……？”

“是的。当时被认为是小动物或者天使的小咲，后来听说其实是性格最恶劣的那个。”

真是有趣啊，蕾这么感叹着。

“我多少能理解，小咲是那种自我中心的类型吧。”

“克莱尔大小姐，您说的完全正确。”

像小咲这样的人很常见。

严格来说，是看上去像小咲这种类型的人。

像小动物一样的氛围？

腼腆的笑容？

性格内敛？

讨厌纷争的和平主义？

实际上，真正有着这样性格的女性真——的很少。

做出这种拟态的女性，大多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故意让自己被对方看低。

然后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意愿说话。

这也是刚刚踏入世道的年轻男性贵族会受到的第一次洗礼。

“结果，小咲和美咲在一起了。啊，不是美x小而是小x美哦。”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叫莫名其妙！CP的左右位很重要吧！”

“被、被蛮不讲理地骂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对蕾来说似乎顺序很重要。

我真的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很认真，所以我没有再说些什么。

“嘛啊，这就是我的初恋的故事，很无聊吧？”

“倒也没有吧。”

“嗯、嗯嗯。很有参考价值。”

“是这样吗。”

如果有这样的过去，无论是谁的性格都会扭曲吧。

蕾那乖僻的性格，或许也是因为这悲伤的过去造成的，一想到这一点，我多少有些原谅了她。

“你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话虽如此，事到如今也只是笑料罢了。怎样，莉莉大人，您幻灭了吗？”

“没、没有。不如说我更加喜欢您了。”

“啊嘞—？”

倒不如说刚才这些话，根本不适合用来劝诱，我这么想着。

“总之，初恋是不会有结果的，对于同性恋者来说失恋是常有之事，所以抗打击能力很重要。”

“抗、抗打击能力吗。”

“是的。多亏了克莱尔大小姐，光是就着她的冷淡态度我就可以下三碗饭了。”

“蕾你是不是有些厚颜无耻过头了啊！？”

我收回刚才“多少可以原谅”一说。

蕾果然还是应该更坦率一点，得想办法处理一下她那惊世骇俗的言行。

“克莱尔大小姐的初恋是玛拉莉亚大人对吧？”

“不、不是的啦！那个……因为姐姐大人太过优秀了，我才会误会的。”

“嘛啊，现在的心上人是我就是了。”

“……蕾，你太得意忘形的话，我会开除你的。”

“非常抱歉。”

我责备她，而蕾直率地道歉了。

“对了，为什么会说到这里来着？”

“我们是为了解决平民的贫困问题才来到教会的吧……”

“嘛、嘛啊，偶尔跑题一下也无伤大雅嘛。”

蕾和我突然回过神来，而莉莉大人如此解释道。

“其、其实正如蕾小姐刚才所说的故事一样，理想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

“教、教会实际上也希望消除贫富差距，也有一些理想的做法。但实际上，这种做法是否能有效地发挥作用，却令人生疑。”

“？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政、政治不是光说漂亮话就能解决的。”

父亲大人也经常说类似的话。

我直到最近为止也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母亲大人曾经说过。

不要从理想逃到现实。

现在的我就在这两者之间摇摆不定。

正因为如此，我觉得莉莉红衣主教的话有倾听的价值。

“道、道理再无比正确，在政治当中，若是不能在现实之中发挥作用，也毫无意义。而且，很多情况下，现实是蛮不讲理的。”

这么年轻，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从莉莉红衣主教的话中，我感受到了超出年龄的份量。

“莉、莉莉认为政治的发展已经无力回天了。教会已经和政治划清界限了。”

“又这样直截了当了。”

“但是那样的话！”

听了莉莉红衣主教的这番话，我不禁提高了嗓门。

“那样的话……人民就无法获得回报了。我不想失去理想。”

现实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

但是我不想从理想逃避到现实。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

“既然如此，就只能继续追求理想。倡导理想的人，必须自己去实现它。”

“蕾……”

“克莱尔大小姐不是孤身一人。我也会尽绵薄之力的。”

“谢谢你。”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氛围稍微变得不错的时候。

“别在这里卿卿我我的啊，垃圾。”

““……””

“……真、真的不是故意的，请相信我！”

“不，确实相信啦。”

就算不相信，这暴言的癖好也令人感到困惑。

“不过，莉莉红衣主教真是太照顾我们了。要是我们能回报给您什么就好了。”

“怎、怎么会！莉莉只是想让克莱尔大小姐变得了解教会的事情而已……”

“比如说，现在，最困扰莉莉大人的事情是什么？”

蕾若无其事地问道。

“困、困扰的事情吗？”

“是的。我们都被莉莉大人帮助了很多，希望能反过来帮助莉莉大人。”

“呵呵，我很高兴哦。”

“两位，别散发出这么好的气氛好吗。”

我也会有想要暴言的时候哦？

“是、是呢……我正在研究一种疾病，叫做异性病……”

“啊啊，就是改变性别的那个对吧。”

我也听说过这个疾病。

记得是只要患上就会性别反转的病。

“我记得，通过教会保存的名为月之泪的祭器，效果应该会减轻或者消失。”

“您、您知道月之泪吗！？这可是教会的特一级保密事项啊！？”

“啊。”

说漏嘴了，这么说着蕾捂住了嘴。

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惊讶。

不，总有一天会去质问她的。

“您、您是在哪里听说月之泪的！？”

“啊—、呃—……是尤大人告诉我的。”

“那、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尤大人知道异性病的解决方法的话，早就把自己的身体——啊！”

这次轮到莉莉大人捂住嘴了。

她说什么？

“莉莉红衣主教，刚才，您说什么？”

“啊叭叭叭……”

“尤大人，患了异性病吗？”

在蕾和我的追问之下，莉莉红衣主教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蕾、蕾小姐好像知道异性病的治愈方法，所以就告诉你们吧。但请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如果告诉别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

“好的。”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吓人，但我和蕾都点了点头。

已经死心了的莉莉红衣主教，断断续续地开口了。

“其、其实——”

简单来说——

尤大人曾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