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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實地感受加沙地帶的生活日常,Netflix的紀錄片《生於加沙》(Born in Gaza)值得高度推介。

這部紀錄片在2014年的加沙戰爭之後拍攝,訪問了十位加沙兒童,講述他們在加沙的生活。紀錄片刻意用兒童的視角、平鋪直敘的說法,反而更能對比出當地的慘況和戰爭的殘酷,例如其中一位講述親眼目睹哥哥被炸死,然後看見他最完整的一部份就是一塊麵包那麼大,說著用手去比劃那個size,然後拭淚。這一幕的震撼,勝過力竭聲嘶地煽情的千言萬語。

從這紀錄片看見的加沙實景,令我想到兩個似曾相識的景象。

第一個是波蘭華沙博物館展示的1944年華沙起義被鎮壓後、整個華沙幾乎被夷為平地的鳥瞰,那種死城的感覺,永遠難忘。加沙幾乎每年都有衝突,幾年一次大戰,每次戰爭都將境內大多數建築物夷為平地。分別是那個華沙死城當時已經沒有多少人剩下來,波蘭在二戰之後可以重建,加沙在卻永續輪迴,而且在這樣接近「stone age」的環境,卻要二百多萬人進行「正常」生活。單是這一點,已經非常不人道。

第二個聯想是我到過感覺最壓迫的城市:馬爾代夫首都馬累,這裏曾經詳細分享當時我心中的厭惡。馬爾代夫是度假天堂,但全國大都數人都住在首都馬累所在的小島上。這個小島面積現在有8平方公里、這已經是填海增加了幾倍土地之後的結果,我當年到訪時只有2平方公里,也就是和香港中文大學的面積相若,卻住了十幾萬人。這個人口密度的比例,是每平方公里兩萬多人,遠超香港,擠迫到那個程度,令人每一刻都有儘快逃離的衝動。

馬累畢竟是高度發展的城市,物質生活不是問題,但依然令人有這種感覺,一片頹垣敗瓦的加沙、人口密度卻同樣極高,這種壓迫感,只會幾何級數倍增。這樣想,就會明白以「監獄」形容加沙不是一個修辭手法,而是貼近真實的形容詞。

加沙面積其實比馬累大得多,有365平方公里,但其實也不過是1/3個香港,人口則有230萬左右,密度數字上和香港相若。但加沙不同香港,一般人都是住在危樓,就像徙置區那樣,沒有多少高樓大廈,整體感覺的壓迫程度,就到達馬累級數。而且正如《生於加沙》拍攝,入面衛生環境非常惡劣,有很多垃圾區無人處理,不少人就在入面尋找還勉強可以再用的垃圾為生;非常炎熱的天氣,又只會令環境進一步惡化。如果說這樣的環境甚至已經根本不適合人類居住,也不為過。

就算沒有這場戰爭,加沙已經是一場人道災難。諷刺的是,那一大片地區其實有很廣柔的土地,卻要那麼多巴勒斯坦人這樣群聚,完全是人為因素造成。背後自然有以色列的責任、巴勒斯坦的責任,還有可能應該負更大責任的埃及。

須知加沙並非「自古以來」就這麼多人住。第一次以阿戰爭之後,阿拉伯聯軍戰敗,出兵的埃及卻吞併了巴勒斯坦人聚居的加沙地帶,最初還讓一個巴勒斯坦人組成的傀儡政府統治,後來乾脆解散這個政府,自己直接管理。這時候,大量巴勒斯坦人離開以色列佔領區、湧入加沙,認為被埃及管治起碼好過被猶太人管。但埃及雖然奪取了加沙主權,卻不讓入面的人自由進出,居住環境變得越來越惡劣,入面的人又無所事事,今日加沙大監獄的形成,正是那個時候。當時進入加沙的外人已經覺得這是一個集中營,而當時的加沙人口只有幾十萬,今日更是不可想像。

後來以色列在六日戰爭奪取加沙,埃及並不願意接收大批巴勒斯坦難民;到了今天,埃及依然拒絕接收巴勒斯坦難民。其實六日戰爭之後,以色列也佔領了埃及的西奈半島,這一帶面積極大,人口極少,曾經有建議不如讓巴勒斯坦人在西奈建國,解決加沙的人道危機,但三方都不願意響應。理論上,除非以色列或埃及願意加沙的巴勒斯坦人自由進出及搬遷到自己一方,否則裏面的人道狀況,只會無了期惡化下去。

這是一個小時的短片,很能令人思考人生。

▶️ 哈瑪斯突襲以色列,與巴勒斯坦內部奪權大戰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ICW2aJLE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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