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香港誌 263 🇫🇴🇩🇰🇪🇺】修憲公投胎死腹中：法羅群島與歐盟 (Patreon)

法羅群島自治區在丹麥治下，曾經嘗試過公投制憲，而憲法一旦通過，距離獨立就是一步之遙。這些公投曾經在2011年、2015年、2018年被政府宣傳說會落實，但直到今天，還是始終未能出現，因為被指字眼違反丹麥憲法。

上次疑似公投由主張獨立自主的新政府推動，當時法羅群島政府曾聲明，關於對新憲法的公投事宜「已經取得議會各黨派共識」，法羅群島首相Aksel V. Johannesen在聲明中表示，新憲法將明確法羅群島人作為一個「民族」（nation） 的身份認同，并規定島民各項權利與義務，其中就包括「民族自決權」（right to self-determination），想不到還是臨門一腳有了差池。

按照新憲法的草案，關於法羅群島未來政治歸屬演化方向，無論是進一步與丹麥大陸融合、或是提出獨立建國訴求，亦或是尋求與歐盟等超國家組織達成更密切聯繫，都需要通過全島民公投的形式予以決定，並且公投結果將具有法律效力。Johannesen指，這一安排可以確保在上述關乎國家命運的根本問題上充分尋求「人民」、而非只是議會的授權。正是這些字眼，令公投未曾出現，就被擱置。

法羅群島之所以一直有「另立門戶」的訴求，還在於其與歐盟的關係。

雖然丹麥是歐盟成員國，但法羅群島如現時格陵蘭島一樣，不在歐盟範圍內。目前，法羅群島與歐盟之前簽署有漁業、貿易和科研三項協議，但在法羅群島人眼中，這些協議是「不公平」的，因為法羅群島幾乎對歐盟敞開了內需市場，但歐盟卻並未讓法羅群島出口享受同等優惠。例如，法羅群島的主要出口商品是海魚，但根據歐盟規定，法羅群島只能將生魚出口至歐盟市場。

在類似的議題上，丹麥政府過去並沒有為法羅群島「說話」。如今法羅群島希望在島民授權下直接與歐盟溝通，「升級」與歐盟的外貿關係，使得島上可發展用於出口的魚類食品加工業，進而促進當地就業。

上述既有的貿易安排，無疑是典型的「歐盟貿易保護主義」之體現，歐盟成員國希望將具有附加值的生產環節均留在經濟體內部。換做往常，市場體量巨大、對繁文縟節習以為常的歐盟，大概不會理睬法羅群島希望將貿易關係「升級」的訴求。不過如今英國脱歐成事，歐盟大廈根基開始不穩，像法羅群島這樣潛在的獨立、半獨立經濟體，也許反而可能成為歐盟謀求發展的出路所在。

一旦法羅群島在日後果真獨立并尋求與歐盟達成更密切合作，布魯塞爾恐怕會將之視為維持歐盟延續的機遇，而非負擔。只是，類似的趨勢若成為未來常態，歐盟的性質無疑會進一步「軟化」，更可能向鬆散的自貿區方向發展。不過說到底，法羅群島人眼中拓展更大的出口市場、促進本地就業才是關鍵，所謂「大歐洲」之類冠冕堂皇的說辭，本來也不在島上議程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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