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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電影小陽春之中,本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電影,頒了給《給十九歲的我》。評審的投票結果可以有兩個解讀:一是覺得這齣紀錄片的藝術水平真的很高,至於電影背後的爭議,都與他們無關,這才是專業表現。二是認為這齣紀錄片和導演雖然有問題,但受到不成比例的抨擊,於是作為同業人,要為他們平反,出一口氣。

當然,也可以是兩者兼而有之。

早前介紹過很多次,中共以矛盾論為看家本領,一切大小事情都要煽動二元對立,甚麼都要一分為二,「勇於鬥爭」。因為通過鬥爭,才能分化,才能當仲裁者,才能激發人性邪惡的一面,才能瓦解互信,才能方便管治。

《給十九歲的我》是一個例子。本來一直存在的爭議,因為導演處理不善,變成龐大風波。在今日「新香港」,真正的大爭議都不能討論,群眾心照不宣的將不滿發洩到可以發洩的對象身上;而被批評的一方,又會主動或被動動員支持者聲援,情緒就會現形。

張婉婷的政治光譜本來大概是「中間偏淺黃」,但從來電影才是她的primary identity。但此刻的藍絲輿論,說她因為加入了政府委員會,而被「同路人」批鬥,讓一齣「好好的電影」被浪費掉。另一方則覺得這是上一代、上位者、既得利益者系統性剝削兒童和下位者的大是大非問題,絕不能姑息。

《給十九歲的我》的團隊,當晚面對人生抉擇:究竟是附和這個矛盾論,依附其中一方,作絕地反擊?還是有超然於自己電影人身份的大局觀,用這機會來化解矛盾,而且不只是關於這齣戲的矛盾,還是整個社會、世代的矛盾?

當他們獲獎時,其實可以這樣說:

「我們知道這電影出現不少爭議,也為我們沒有及早處理好爭議而對受影響的朋友衷心致歉。我們作為電影工作者,未能注意不同持份者的感受和利益,以為 『拍左先算』的態度就是專業,其實卻是與時代背道而馳;感謝電影的被訪者和我們上了寶貴一課,這個電影外的一課,才是這時代最寶貴的紀錄片。我們感謝金像獎評審把這個大獎頒給我們,但我們認為這個獎是屬於公眾的,屬於過去一年付出努力的大量年青電影工作者的,和屬於整個社會的;要是沒有他們,評審也不會覺得紀錄片在這個時代的可貴。所以我們決定不領取獎項,把獎項捐出來,作為時代的見證。」

這樣一來,其實對電影團隊毫無損失。他們需要的榮譽已經得到,對反對聲音釋出善意,在支持者心目中是大局為重的風度,對公眾也傳達了更正面的訊息。

但這個團隊明顯活在自己的世界,明顯充滿怨氣,明顯被激怒了,覺得自己是受害人,這個晚上是屬於自己的,必須吐氣揚眉。這樣的情緒,正是中共鬥爭哲學最擅長捕捉的,將人性的七情六慾無限放大,不自覺的將負能量盡情釋放,到了不能逆轉、不能回頭。

無論是牆內還是牆外、做任何行業的香港人,這才是最寶貴的一課,必須及早掌握,才能迎接日後更nasty的到來。

▶️《給十九歲的我》:「用愛浸死你」Vs 「學生同意書」的文明衝突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tGh4ApkT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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