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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們就能明白《寒戰》第二集忽然加入的大律師議員「簡大狀」,動用到神級影帝周潤發客串飾演,角色設定充滿表面的矛盾(就像香港所謂「一國兩制」充滿矛盾),就不是無緣無故的跑龍套,而是有深刻寓意的。

周潤發代表的,就是那些重視香港核心價值、但對主權移交後兩派作風同樣不滿的舊香港人,特別是舊香港最後的精英貴族。

簡大狀是律政司司長的師兄,曾暗示論資排輩自己早已當了司長。也許因此之故,社會地位和潛能,似乎比一般律師和議員更高,也可能是代表法律界的議員。他幼年貧苦,苦學成才致富(令人想到一些被稱為「香港之子」的前律政官員如黃仁龍)。他根據傳統精英公式晉身議會,出入高級會所,喜愛舊式相機,有一群本身已是大律師的徒弟像家臣般隨時伺候(香港有這派頭地位的大狀屈指可數),在主權移交前,肯定是眾人吹捧的天之驕子。

他面對「主流建制派」律政司的拉攏不為所動,明確表示對這一派還在依靠昔日潛規則指點江山的反感。不過與此同時,他對「改革派」/「激進建制派」的警務處長經常破壞規矩的作風同樣不滿,對重視程序公義的律師而言,那一派一旦全面掌權,又必然是導致樂崩禮壞、「特事特辦」的悲劇。

那可以怎樣?

「簡大狀」本來對大局模棱兩可,而且也不見得鐵面無私(例如出場時和犯罪外甥的交往,就是明顯包庇),最在意的似乎是自己的派頭和面子。最終還是不得不介入,一來是律政司司長親自游說,他終究要服從社會資本的遊戲規則,不願意太得失當權派;二來有「不願意當別人棋子」的自負,這更多源自對自己精英身份的驕傲,多於宏大的社會抱負。

但當他捲入了,加上有一定社會能量,人已在江湖,而江湖無情,就是很刻意的懂得獨善其身,大環境已不容許。今天香港「留下來的人」,不少都是因為人質、物質、opportunity cost而留下,何嘗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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