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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初,一場瘟疫席捲全球,以大國非常不堪的對世界遮掩矇騙的開始,3年以後,也以大國更加不堪對自己國人魔幻冷血的結束。

2022年初,歐美漸漸放開,復活節旅行恢復正常,於此同時上海進入長達70多天的封城。 大國繼續在世人面前打腫臉充胖子,直到胖子成為皮包骨,然後一張白紙差點成了壓垮駱駝的一根稻草....

2023年1月5日,在朋友圈看到一個消息「朱永嘉逝世」。1月12日,另外一個朋友也發了一條消息「北大教授朱照宣也沒躲過疫情」。兩個朱先生都90多歲了,都是江蘇無錫人,都從民國走過來,帶著舊時代讀書人的執著,天真,都在自己的領域上業精於勤,筆耕不輟,對學生後輩傾囊相授..... 

還有,前者是我的遠親,後者是好友的好友的父親。 因為他們離我如此之近,所以感受之深刻,然而這兩個名字,只是官方公佈數據的幾萬分之二。

兩人在中國的自然科學界,歷史學界上都有很特別的地位。朱照宣的理論力學教材是中國幾代物理人的圭臬,看他的手寫教材,字跡秀麗,圖解優美清晰,邏輯縝密,文本本身也似一件藝術。他畢業49前的聖約翰,然後一輩子小心謹慎,淡泊名利,是很多從民國走來,經歷時代動盪無數中國知識份子的縮影。

朱永嘉,家族49之前是上海的資本家,49之後,一部分家族的人去了台灣,他的父母留在上海,命運無需贅述。大學年代曾去過他們家在長寧區的房子,戰前以幾根金條買下的獨幢洋房,在80年代末的時候擠進了其他住客。資本家的長子朱永嘉在上海復旦大學讀歷史,讀書的時候,思想近左傾,加入地下黨,畢業留校教授歷史。據稱66年姚文元寫《海瑞罷官》,引用了很多歷史的典故,是朱永嘉的協助。後來他成了張春橋的筆桿子。再後來76年,被判10多年,89年初保外就醫。曾經去過他在復旦大學的家,日式房子破舊逼仄,他索性「躲進小樓成一統」專心著書立說。後來有多年失去了聯繫,直到他的逝去。

網上有很多關於他的文章,褒貶不一。但我覺得他仍是一個舊式的文人,無論青雲直上還是出獄後的茶涼苦楚,他都欣然接受,他有舊時代知識人的堅持和固執,不為鬥米,不為俸祿。上海朋友告訴我,近幾年上海的商界經常請他去講課,因為他們敬重他的學問,可見在國內從商怎可不知歷史。

他曾說年輕的時候,報考大學選了北大的考古和復旦的歷史,都被錄取了,母親不捨得他離開上海,於是留在了上海。若果去到北大,也許做考古會少了後來的政治起伏... 49之後,知識份子的命運和後來的香港一樣,精緻優雅經不起單調粗暴的風刀霜劍。陳寅恪「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只可以刻在石碑上讓人唏噓。兩個朱先生還算是有驚無險的活著,但是他們和所有49之後的知識分子一樣,沒有選擇的自由,才華若被權力看上,他們不能拒絕。在歐美他們可以是普通的大學教師,也可以是備受推崇、自由表述的歷史學家,但是在中國他們沒得選,他們的命運在大時代的動盪中隨波逐流,直到最後,生命被病毒裹挾而走。

過去的幾年,諸多群星因為瘟疫划過星空匆匆墜落,再過幾月,我們會否如魯迅所說「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這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

剛過去的春節長假,名勝古蹟的人山人海,眾人哭著喊著去看的《滿江紅》和《流浪地球》,再次令人感到這個族群的健忘和魔幻。一個朋友說,當所有人忘了過去三年的苦難,感動與那兩部爛片的時候,就好像大家都吃了一碗螺螄粉,高喊好吃之餘,忘記了真正的味道其實臭不可聞。春節之後,西方的熱錢再次湧向了大陸的股票和債券市場,只是這已不再是「讓我們重歸於好」的全球化,是冷戰2.0下分離的全球化,是部分國家出於地緣政治考量的的全球化,和大國自己《流浪地球》化。

▶️ 黃仁宇《中國大歷史》觀,會如何演繹《港區國安法》?(上)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oGkElPd-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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