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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幾段新聞,幾個名字不斷縈繞腦間:輕生移英港人,張秀賢,任俠,林景楠,令人難以入眠,心靈深處,很有觸動。由於將提及的多有相識,不希望在公共空間分享,以下設定在進階會員區,只希望從人的角度,說一些個人感受。不經不覺,就越寫越長,還是分段分享。

最難過的是移英香港國際關係畢業生不幸自殺身亡。

我不認識她,但感覺又很像似曾相識。畢竟國際關係畢業的朋友,很多不認識也會略有所聞,而類似背景的人、特別是香港人,我可能是認識得最多的其中一個。翻看她的履歷,亞洲與國際研究學士畢業(相信是城大),瑞士日內瓦完成國際關係碩士(那是業界非常認受的經歷),然後在香港紅十字會工作,曾駐約旦,後來以BNO5+1移民英國,服務英國慈善機構,兩個月前被發現在家自殺死亡,剛完成的死因庭裁定死於自殺。

我想,不妨先抽開 2019年運動和BNO5+1的背景,談談國際關係畢業生。

我一直覺得,如果自己對香港有任何「貢獻」,首先就是成功勸說很多人不要讀國際關係,哪怕我曾是大學有關學科負責收生的人,我都是這樣說。這自然不是一刀切的說「不要」讀國際關係,而是說,必須有expectation management:先不用談薪金,市場上能夠直接學以致用的工作,特別是對香港人而言,鳳毛麟角。

對國際關係有興趣的,不必以此為職業;以此為職業的,又不必讀國際關係。否則必然會經過痛苦掙扎。而我是過來人。

國際關係在香港的先天不足,曾經是我在香港工作希望改變的最大目標,本來以為略有所成。2019年之後,隨同舊香港,自然又是一鋪清袋。

在這些先天不足之餘,如果獨自在異鄉,讀書也好,工作也好,又每每容易鑽牛角尖。看見同齡人(或同齡叻人)已經名成利就、養妻活兒,自己卻依然是一個看人臉色的研究生,又或薪酬比中學畢業生更低,要完全釋然,並不容易。

當年我也想過放棄,換過supervisor,面壁胡思亂想過,那都是人生。

要突破這瓶頸,是一個EQ訓練。讀書也好(特別是讀博士),工作也好,從來最重要的訓練都是EQ,而不是官方那些要求。

這個過程中,同路人的扶持非常重要,能否豁然開朗,往往一念之間。

就像哪裡有工作機會,哪裡有有心人給予廉租,哪裡有工作之外的機會,都不可能閉門造車。

如果在意錢,相信就不會讀國際關係,不會到日內瓦讀碩士,不會服務NGO,不會到約旦工作,在英國不會選擇慈善團體。但這條路,不能一個人走,也不必一條路到終點。如果早點認識,我想,會有一些有用的選項提供;而確實,我們有不少common friends。

剛看見鄭文傑的分享,慨嘆他自己也曾經歷過這階段。我本來也不認識鄭文傑,只是因為國際關係背景而認識的Facebook friends,直到知道了他2019年的遭遇,聲援過,就自然connect起來。他和我第一次見面,就將所有經歷和盤托出,而我們素昧謀面,背景差異很大,大概他相信就算不談政治層面,我也能明白背後行過來的路。

有沒有可能杜絕悲劇出現?

似乎不可能,這也和是否在英國無關,香港的悲劇從來也不少。但總是覺得,彷彿有多一點的可以做。過去幾年,定時就會有不認識的朋友cold call請求幫助,但除了介紹他們找專業機構,也實在愛莫能助,畢竟身邊的「個案」,已經耗盡我的能力。

但心底裡同時隱隱覺得,國際關係業界的香港同路人支援,其實並不足夠。我一向 prefer informal network,但像這類例子,就需要有視線可見的 formal network 才能適用,對大家也是一個wake-up call。

▶️ 細葉榕人道基金董事Thomas Fung:農曆新年,請毋忘牆內受苦的香港人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RRxSY2UG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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