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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在「二十大」大舉清洗異己,打破中共建政以來不同派系「分餅」的共識,現在回看,昔日中共元老「共治」的時代反而比現在「依法」獨裁來得理性,鄧小平時代將老人政治制度化,就很有特色。

當時表面上的中共總書記是胡耀邦、趙紫陽,但太上皇是鄧小平,而且這是黨的內部決定;趙紫陽接見蘇聯戈爾巴喬夫時,就透露黨遇到重大事件,都需要「小平同志」拍板。但鄧小平並非一人獨大,當時有所謂「八老」治國機制,八大元老經常開會,討論國家大事,其實就是實質上的決策機關。《天安門文件》流出的「八老」六四會議對話,雖然未知真偽,但確實反映當時的國家機器工作日常。

在「八老」之中,除了昨天談過陳雲的保守經濟學路線,長期制約鄧小平相對急速的市場經濟改革開放,另外老人都各有角色。根據同代老人的回憶錄,當時鄧小平有決策權,實質上的二號人物陳雲有否決權,然後三號人物就是名義上的國家主席李先念,擁有一切事情的「被諮詢權」。「八老」當中有殺氣騰騰的人物,一切主張強硬鎮壓,例如在新疆殺人無數的軍頭王震;也有負責從「統戰」角度思考的「鄧大姐」,周恩來遺孀鄧穎超。後來「八老」逐漸老死,又加入幾個相對「年輕」的老人,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勳就是那時候被替補上,諷刺地,當時反而代表相對開明的聲音。

鄧小平當政後,又建立了一個「中央顧問委員會」,將文革後復出的大批老人安置進去,其實就是一個太上皇機構,有點像古羅馬的元老院。這據說是鄧小平的「善意」,讓老人退下來後保持一個「顧問」頭銜,好說服他們讓年輕人接班,但實質上卻反而成為真正的決策核心。直到他們紛紛超過八、九十歲,中顧委才在1992年被撤銷。

雖然中顧委被撤銷,但「八老」共治的傳統還是保存了下來,而且在中國改革開放後,出現大量經濟利益,各派利益集團很多都是某元老的派系延伸,這個機制就成了不同家族討價還價、互相制衡的場所。無論表面上,他們是甚麼職位、或有沒有職位,實質上都是一方諸侯。習近平要解決的就是這個機制,美其名是「反貪腐」,實質上卻是要權力、利益集中於一人一派。中共元老如鄧小平、陳雲的後人,現在也成了習近平的打擊對象,就是要一併打擊那個機制的公信力。

昔日六四期間,學生口號包括終結「老人政治」,想不到在中共非常奇怪的國情下,「老人政治」已經是最「民主」的一種表現,終結了,反而回到「朕即國家」的帝制時代。最大的黑色幽默,莫過於此。

▶️ 延伸視頻:中共「二十大」的二十大恐怖訊號(五之三):「團派」「團滅」team kill 之後,習近平成為沒有周恩來的毛澤東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hgS4muF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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