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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香港」淪陷以來,昔日「白手套」功能被逐一廢掉武功,但近日卻有一項新功能貌似橫空出現,源自中美兩國的討價還價和妥協。究竟這會否保住香港的剩餘價值,還是不過迴光返照?

根據《華爾街日報》報導,中美雙方「接近」達成一項協議,允許美國監管機構對在紐約交易所上市的中國大陸公司進行審查,而審查所在地,卻是香港。根據協議,中國證券監管機構安排在紐約上市的中國公司及其會計師事務所,將會計工作底稿和其他數據從中國大陸轉移到香港,美國上市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 (PCAOB)最快一個月後抵達香港,對這些記錄進行現場檢查。

年前美國通過《外國公司責任法案》(Holding Foreign Companies Accountable Act),要求中國公司和會計師,每三年必須將其財務會計報告提交PCAOB進行檢查,否則將面臨華爾街上市的禁令。中國政府一直堅持,不會讓外國監管機構審查中國公司的資料,因為這是需要保護的「國家機密」,對此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以「中國公司可主動退出美國市場,以保護你們的國家機密」回應,令中概念股掀起退市潮。

最近有5家大型中國國企中石油、中石化、上海石化、中國人壽、中國鋁業先後表示,將於2024年被驅逐前,自願從美國交易所退市。而目前有200多家中國公司在美上市,假如都沒有依照審查規則,可能都會在2024年前全數被趕離美國,包括阿里爸爸、百度等。雖然它們一直以在香港「二次上市」作為分散風險的手段,但假如可以維持美國的上市地位,自然是首選。協議曝光後,在美上市的中企股股價已經全面上升。

這次中美兩國妥協假如屬實,表面上是中國政府作出讓步,願意提供涉及所謂「國家安全」的資訊予美方。但據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前國際事務辦公室主任Paul Leder表示,美國屆時也可能為中國提供「後門」,將某些擁有國家機密的公司排除在 PCAOB 職權範圍之外。而且雙方目前其實依然各說各話:美方強調協議讓美方無須知會中國政府,要查誰就查誰;中方則強調是協商,而且有權就敏感資訊另案處理。到了最後如何中間落墨,還得看實力。

至於為什麼審查被安排於「新香港」,相信原因不外是要有關文件直接送交華盛頓,則會擔心失去底稿;要在中國大陸審查,美方亦擔心審查過程連接的檔案遭洩露。加上以香港為地點,中方提交的報告有不足之處之時,依然可以進一步討價還價,大家都有一個buffer。換句話說,中美雙方其實並非相信「新香港」有任何制度優勢,只是需要一個供雙方討價還價的地方,就算是在新加坡、關島,同樣可以。但中方大概表示,已經作出了讓步,就要求美國到香港來演戲,而這正是「新香港」非常需要進行大外宣的內容。然而一旦這類合作出現任何差池,或美方發現香港會計師協助中國企業「做數」,卻又會進一步核實「新香港」和大陸無異。究竟這是香港的迴魂丹、還是死亡之吻,還得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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