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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台海戰爭爆發,世界各國如何反映,關係至鉅。當美國逐漸由「戰略模糊」變成「戰略清晰」,歐洲大國德國的態度,卻全不一樣。日前美國政治評論網站《Politico》歐洲首席聯絡員Matthew Karnitschnig發表文章,認為「即使中國入侵台灣,德國也不會對北京態度強硬」,反映了德國人最「務實」的一面。

Karnitschnig認為一旦中共侵台,美國及西方盟友將對中國實施嚴厲制裁,然而德國不但近乎不可能出兵,甚至可能不會認真加入制裁中國的一方;雖然此舉有損德國自身及歐盟的國際信譽,但只要能有效保障德國的出口經濟、保留中國市場,相信屆時無論誰是德國領袖,決定都是大同小異。

真的會這樣嗎?我們可以先參考官方論述。

現任德國總理朔爾茨(Olaf Scholz)日前於記者會被問到「若然中國侵台,德國會否對中國實施制裁」,已經迴避問題,只批評德國工業界無視「雞蛋不應該都放在同一籃子裡」的道理。他表示德國現時在供應鏈、原材料等方面對國外的依賴,都與德國國家安全戰略有重大關係,暗示現時中德貿易額日益增長,德國要脫離中國市場,也許比脫離俄羅斯天然氣更難。曾擔任德國國會外交委員會主席的呂特根(Norbert Röttgen)也在德國電台明言:「中國入侵台灣時,德國不會對中國實施制裁」,因為「現時德國工業對出口的依賴,讓我們束手無策。」

根據Karnitschnig計算,德國制裁俄羅斯,只是失去購買廉價能源的機會,對德國影響不算嚴重;但若然制裁中國,德國將需要賠上現時的經濟繁榮。近年中國已經超越了美國,成為德國最大貿易伙伴,佔德國去年2.6萬億(兆)歐元對外貿易額的10%。幾十年來,中國一直支持德國經濟,是德國經濟成長的重要一環。單就汽車工業而言,德國每生產三輛汽車,就有一輛是在中國銷售;德國汽車製造商也於中國設廠,在2021年就生產了430萬輛汽車。德國車廠福士(Volkswagen)行政總裁迪斯(Herbert Diess)接受德國《明鏡周刊》訪問時表示:「德國的經濟繁榮與中國的投資息息相關,若然德國與中國脫鉤,德國將變得不一樣」。德國經濟研究所(German Economic Institute)於6月發佈的研究報告,透露現時德國約有110萬個工作職位是因中國而產生,佔整體2.4%。

當然,也不是沒有德國專家提出儘快與中國脫鉤。例如德國經濟研究所研究員馬蒂斯(Jürgen Matthes)就說,「現在是時候改變歐洲和德國對中國的依賴」,但他也承認世上很少國家可以如中國般為德國企業提供可觀增長,因此當西方對中國實施嚴厲制裁,德國經濟將遭受重大損失。限制俄羅斯天然氣入口,已經對德國經濟構成壓力,假如還要制裁德國,恐怕內部反彈更大。《Politico》文章直指柏林官員私下承認,當中國侵台,「除了對中國的象徵性制裁,德國無法支持任何事情。」這不代表德國國會不會就「制裁中國」作出討論,那些討論還會非常慷慨激昂,只是德國最終還是甚麼也不會做。

究竟這是否德國的真正底牌,底牌又是否已被中國看穿,恐怕除非儘快有中國替代市場出現,否則不容樂觀。

⏺ Reference: https://www.politico.eu/article/why-germany-wont-get-tough-on-beijing-even-if-it-invades-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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