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離地書院】王丹答網友提問筆錄摘要（六）：今天網絡監控無處不在，中國還有「開明派」嗎？ (Patreon)

Q6：剛剛王老師提到中國以前的「開明派」，我覺得很感慨，因為現在已經看不到。現在中國共產黨對國內，尤其是網絡控制力度非常大，你對未來中國能夠民主化樂觀嗎？

第二個問題是現在有很多華人在海外，包括香港人，他們要理解、掌握分析中國的情況有什麼優點和缺點呢？

王丹：

樂不樂觀這個問題挺複雜，總的來說，我想整個人類社會包括中國在內，會漸漸用合理的方式來調解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或者建立比較合理的社會制度，對於這點我是樂觀的，因為這個有將近2000年的人類發展歷史經驗支撐，它確實是走得越來越文明。儘管中間有無數的反覆，包括中世紀的黑暗，我們還是走到比過去文明、進步得多的今天，總體趨勢來說我是樂觀的。

至於說到具體的個案例如說中國，它到底能不能很快民主化，我會持非常謹慎的態度。因為中國有太多特殊包袱，包括眾多人口、中共長期洗腦、統戰等，這個說起來太複雜，就個案來說我沒那麼樂觀。

可是另一方面，這是我個人心路歷程的分享，我覺得我作為一個社會運動者，或者是做一個政治犯，樂觀與悲觀其實也跟我沒關係。如果你們真心想時代革命、光復香港也好，或者真心想結束中國一黨專政也好，你根本不應該考慮「你現在做的事能不能成功」這件事。

你把一件事先判斷能不能成功，能成功才做，不能成功就不做，那種是商人，商人才會算這種東西。我們是理想主義者、社會運動者、想改變這個時代的人，這樣的人不應該去考慮一件事能不能成功，應該只考慮一件事正確不正確，只要正確就應該去做。

這不是一個人的良心應有的基本要求嗎？我們就是要做正確的事。

我再次強調能不能成功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事，如果我們天天都考慮這個，我們就會絕望，因為絕望我們就會放棄，因為放棄我們的理想就更不會實現。所以我的結論是我根本不會考慮該樂觀或是不樂觀，我今天能做什麼、明天能做什麼、哪些事是否正確的，才是我要考慮的。

關於第二個，中國有個作家說過「離開中國看中國會更清楚」，我舉雙手贊成這句話，因為我離開中國已經20多年，我就覺得我看中國比20年前更清楚。因為你生活在體制的內部你受到很多時的限制，比如說中國根本沒有言論自由，資訊難以得到，難以了解真相。反倒是你到了海外訊息流通，就像我們常說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到海外看香港、看中國會更清楚。

海外還有另一個優勢，不管你是做學問、做分析，還是個人的思考也好，都有個對比的東西，對比是很重要的。例如說在英國你可以看到他們的政策怎樣做，或是看到國內對中國的局勢怎樣看，總之你到海外有了更大的空間，可用對比的方法來看你原本所在的土地，即使在海外得不到福利，也可以利用這個優勢更深入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