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關係深度評】Google演算法，如何令關鍵字「新疆」、「六四」被中共大外宣壟斷？ (Patreon)

美國著名智庫布魯金斯研究所（Brookings Institution）近日發表了一份關於中共資訊戰的研究報告，發現在不同平台搜尋與「新疆」、「武漢肺炎」（COVID-19）等相關的字詞時，與中國官方立場一致的信息，居然成功在各大搜尋引擎的結果頁佔據前列位置，反映中國官媒能有效影響網民在搜尋對中共政權不利的議題時，所獲得的具體內容。假如我們輸入類似「六四」等關鍵字，在香港大量自由媒體、網站被《港區國安法》取締後，其實結果也已經非常扭曲。在「後真相時代」，我們應如何應對這種認知作戰？

根據這份今年5月發表、名為「贏得網絡：北京如何利用搜尋結果建構對新疆和COVID-19的觀點」（Winning the web: How Beijing exploits search results to shape views of Xinjiang and COVID-19）的報告內容，研究人員從Google Search、Google news、Bing Search、Bing News、Youtube等5個不同來源，收集在120天內與新疆和COVID-19相關的12個字詞之每日數據，並進行分析。

報告内容摘要提出以下5大總結：

1. 在數種搜尋類型當中，中國官媒都能有效影響搜尋「新疆」一詞所獲得的內容。「新疆」是研究數據當中最中性的字詞之一，而在搜尋這個字詞的相關新聞期間，經常會得到獲中國支持（state-backed）的內容：在88%的搜尋結果當中，至少會有一個獲中國支持的新聞媒體（Chinese state-backed news outlet）出現在前10名的結果內（即120日的搜尋結果當中，有106日的結果出現上述情況）。YouTube方面，搜尋「新疆」時，中國官媒會在98%的搜尋結果當中出現在前10位的結果內（即120日的搜尋結果當中，有118日的結果出現上述情況）。
   
2. 所有搜尋類型當中，與陰謀論有關的字詞，其搜尋結果都有大量由中國推動（state-driven）的內容，這個發現與過往的研究結果一致。以「迪特里克堡」（Fort Detrick）為例，該處為位於美國馬里蘭州的軍事基地，曾在1943-1969年之間作為美國生物武器計劃的所在地，而「迪特里克堡」一詞現時已成為中國傳播與COVID-19起源相關的假信息核心：在YouTube搜尋「迪特里克堡」，經常會得到獲中國支持的內容，例如在研究期間，中國官媒影片出現在前10位搜尋結果的情況，一共出現619次（即每日可觀察到約5次上述情況）。
   
3. 相比在Google和Bing進行網絡搜尋，Google news、Bing News和YouTube分別進行新聞和影片搜尋時，會更有可能獲得中國官媒的信息。當搜尋與新疆和COVID-19起源相關的字詞時，中國官媒佔新聞搜尋（Google news和Bing News）結果當中觀察到的頁面（observed pages）總數約22%；中國官媒佔Youtube搜尋結果當中觀察到的頻道（observed channels）總數約25%。相較下，搜尋同樣字詞時，中國官媒僅佔Google和Bing網絡搜尋結果的6%。
   
4. 當比較與COVID-19和新疆相關的兩組字詞時，搜尋前者（COVID-19）得到獲中國支持的內容之可能性低於後者（新疆），可能是因為該5個平台對與COVID-19相關的內容有較大關注，繼而會進行更多審核（意指官媒較難進行操縱，令更多獲中國支持的COVID-19內容被搜尋到）。
   
5. 研究可能低估中國官媒在搜尋結果中的流行度和顯著性，因中國是大量內容的來源，並與許多在網絡上具影響力的媒體或個人（KOL）之間存有關係。要辨認這些看似獨立、但內容實際上源自中國官媒的信息來源，存有一定難度。例如部分信息來源與中國政府沒有正式關係，但會定期逐字轉載來自中國官媒的內容，芬蘭的《赫爾辛基時報》便為其中之一。

從上述内容摘要可見，中國越來越擅於在不同平台改變對自己不利議題的「風向」，並刻意且有系統地從搜尋結果入手，建構有利於己的「真相」。在「後真相時代」，中國的「真．網軍」透過SEO（Search Engine Optimization；搜尋引擎優化）、具大量流量的媒體、和網絡紅人等方式，操縱因特定演算法而得出的網絡搜尋結果，令來自世界各地、本身對特定事件一無所知的網民很可能因此墮入圈套，誤信「中式真相」。

除了「新疆」和「武漢肺炎」的敘述（narratives）被不斷改變，「六四」、「反送中」等，亦顯然會是國家機器的目標之一。假如趨勢持續，10年後與「反送中」相關的搜尋結果，前10位都可能會充斥着「放火狂徒」、「英勇警察」、「止暴制亂」等內容的結果。牆內牆外港人若不希望真相就此被埋沒，除了可在當下繼續將真相傳開去，亦應盡可能將未經篡改的歷史口耳相傳予下一代。至於反擊認知作戰，就必須集體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