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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德高望重的吳靄儀大律師第一次被捕,理由是818流水式非法集會案。當時還未有《港區國安法》,香港人還享有最後的言論自由,社交媒體被吳靄儀洗版,更有一個吳靄儀meme專頁出現,那時候,大家以為這已經是荒謬的盡頭。

最終吳靄儀被判罪成緩刑,然後再於2021年12月被國安警拘捕,這次是作為《立場新聞》董事。那次的震撼,相對就小得多,香港人一來消化了,二來有了《港區國安法》,只能在心中。昨天612基金案,吳靄儀已經是第三次被捕,罪名一次比一次荒誕,但民間關注難免一次比一次少。

何韻詩也是在《立場新聞》案第一次被捕,當時坊間自然非常震驚。不過較早前,藝人黃耀明因為莫須有的「唱歌賄選」被捕,公眾反而更措手不及,更震撼。到了這次何韻詩因為612基金第二次被捕,對加拿大護照早已被沒收的她,相信也和公眾一樣,有了一定心理準備。

學者許寶強因為612基金被捕,而且是在機場臨上機前被截停拘捕,這自然是無法無天。但公眾的震撼,大概不及《蘋果日報》盧峰在機場被捕、而且不得保釋,因為當時是首例,或起碼公眾知道的高調首例。自從「新香港」通過了出入境條例修訂,到了機場、持有護照也不一定能夠離開,已經迅速變成「新常態」。

前立法會元老議員何秀蘭在獄中再次被捕,而她在監獄之中,不過是因為反送中運動期間的「非法集結」,包括和吳靄儀同案的818,她的求情未能得到緩刑,居然這樣就要判刑14個月。在過去一年,非法集結由自簽守行為罰款$500、變成動輒監禁一年,已經又成為「新常態」之一,這樣的嚴刑峻法,正是日常生活一部份。

612基金案最令國際關注的,自然是90高齡的天主教榮休樞機陳日君居然也被捕。但國際媒體早已判定香港是獨裁政體,對獨裁政體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會奇怪。假如陳日君是兩年前被捕,那時候的國際反響,肯定多現在十倍。

這就是現實:新聞之所以是「新聞」,就是需要elements of surprise,當一切習以為常,像中國維權人士被囚,境況越慘、罪名越荒謬,反而新聞關注越低。加上任何人都會對重複的新聞感到fatique,就像烏克蘭戰爭,剛開戰時全球關注,現在就算有烏克蘭現場獨家照片傳來,一般人都已經提不起興趣,「消化了」。

極權需要的社會效果,正是這樣。

正因如此,海外港人對這些事更需要維持溫度,一方面抵抗極權,另一方面抵抗犬儒。這已經是僅有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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