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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香港」市長「(習)一人一票」「選舉」「完滿」結束,不少外媒以趣聞的篇幅和版面略加報導,期間我也接受了一些訪問。由於不少外國媒體對香港情況不完全理解,這類訪問其實陷阱處處,以下是一些分享。

最基本的原則是,香港人必須告訴世界,2020年《港區國安法》通過後的「新香港」,和之前完全是兩個不同政權,就像由「威瑪共和國」過渡到「納粹德國」,也不過多了幾條「法律」,但絕對屬於兩個截然不同的政體。同一個政體之內的改變,和不同政體之間的改變,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假如純粹是說「香港言論自由削弱了」、「香港新聞自由倒退了」,這完全not to the point,因為就算是美國、法國,言論自由、新聞自由指數也會有高低起伏。必須讓國際媒體知道,現在的「新香港」,完完全全是另一個政體,和舊香港比較枝節,本身就是一個wrong question。

不少大外宣都會強調,香港依然有反對聲音,疫情過後可以遊行示威,前提是要「依法」云云。假如出現一些愛國「示威」,或有例子證明有人批評政府而未被捕,就說香港「一切如常」,這自然是侮辱智商,但在遠方,卻真的有人是這樣思考的。這正是社會科學方法論的重要性:要證明的是應該是有一個遊行示威不獲批准,也不應該,而不是居然有一兩個獲批,就代表政權幡然醒悟。

說到香港從來都沒有民主,為何現在才大驚小怪,這問題如果有長時間解答,自然應該解說中共歷年不斷阻撓英國賦予香港人民主的種種計劃。假如只能短答,則要強調香港從前就算沒有民主,也享有自由,這甚至是上一任政務司司長張建宗網誌所強調的(現已被和諧)。現在《港區國安法》令香港人再沒有自由,「完善選舉」則連僅有的「民主成份」都閹割成「中國人民民主專政」,比起殖民時代的倒退,不可以道里計。

不少問題又會問到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說依然有一些外資留在香港,而且股市、樓市依然沒有崩潰。這類涉及兩個概念:第一,香港的定位已經變成內循環金融中心,服務的主要是大陸企業,功能就是洗錢,因此不用再講求法治和制度,這不是國際金融中心的本意。第二,國際企業假如要制度,就會選擇新加坡;假如單純需要中國市場,則沒有不選擇上海、深圳近水樓台的理由。香港結構上已經neither here nor there,長遠而言沒有特色,只能慢慢被陰乾。

最後,假如說香港「平靜」了很多,留在香港的香港人也「重拾歡樂」,回應可以是兩方面。第一,可以怎樣表達不歡樂,有沒有表達不滿的自由?沒有。第二,昔日東歐鐵幕國家更和諧,就像今日俄羅斯、白羅斯,只能支持政府,否則就是「違法」;而目前全世界「民意」支持度最高的那個國家,名叫北韓。假如還需要認真論證北韓那種是否「真民主」、北韓人民是否享有「真自由」,這已經不是正常人願意浪費時間的討論範疇,就乾脆訪問胡錫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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