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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談過法國今屆大選的最重要結果,並非馬克龍連任,而是主流政黨全面泡沫化,到了再下一屆,就很可能變天。有讀者認為法國選舉制度確保選民第一輪投「理想」,第二輪含淚投「現實」,所以始終會得出相對主流的總統;但正是這樣的選舉制度,在主流政黨泡沫化後,卻可能得出驚人結果。

我們整理了這兩屆選舉的簡單數據,一看就明。

馬克龍的前進黨標榜「中間路線」,拉攏的是傳統中間偏右、中間偏左選票,有了這股新勢力崛起,直接被打擊的就是傳統右翼大黨共和黨,和傳統左翼大黨社會黨。假如我們把前進黨、共和黨、社會黨、還有其他光譜靠近中央的小黨歸類為「傳統主流中間偏左偏右陣營」,他們在2017年的第一輪投票總共得到51.59%選票,但到了2022年,隨著共和黨、社會黨大幅度萎縮,即使加在一起,也只有37.51%。須知法國大選本來長期就是共和黨Vs社會黨對決,它們第一輪通常都得到70-80%選票,現在整個「主流」陣營居然只有37.51%,這是非常誇張的跌幅。

至於馬琳勒龐的「極右」陣營,其實也不是孤軍作戰,今屆多了定位更右的Zemmour,和另一光譜類近的小黨加在一起,令這個陣營在第一輪總共得票32.28%,比2017年的極右四黨加起來的27.1%,有5%的顯著增長。假如Zemmour取代昔日國民陣線位置,而國民陣線取代昔日共和黨位置,法國政壇的大手術,就宣告大功告成。

不過增長更快的還是「極左」陣營,上屆連同梅郎維在內,一共只有21.31%,今屆第一輪卻有多達5名候選人可歸類為這陣營,包括綠黨在內,合共得到30.13%選票,比上屆大幅上升。而且年輕選民大都青睞梅郎維,下屆表現有望更上層樓。

換句話說,上述三大陣營,其實支持度都是三成左右,已經勢均力敵。加上馬克龍下屆不能連任,前進黨作為新興政黨,要找新人繼承並不容易,而社會黨、共和黨等老牌大黨也不可能第一輪和前進黨合流,反而極左、極右各黨要第一輪合流,在「歷史性勝利」藍圖下,反而相對容易。根據2022年數據,假如主流三大黨單打獨鬥,而極左、極右可以稍為整合,就算沒有票源增長,也足以取代「主流派」,雙雙進入第二輪投票。

這會是整個歐盟最大的黑天鵝。不過由於事先張揚,就看法國人如何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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