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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超粉墨登場,不少人都有一個假定:大局已定了吧?那些全體歸隊的建制派,更存有僥倖之心,以為自己放棄了靈魂,就可保富貴榮華。但這是事實嗎?未來幾年真的就這樣?

這裏應該分析一些中共的基本思維模式,與及我們常見的誤解。這是純粹客觀描述,不涉價值判斷。

第一,普世價值的教學、正常邏輯的思維、我們心目中的管治模式,自然應該有一個願景、政綱,例如全民退休保障可以是政綱,落實共產主義也可以是政綱。但有一些制度出現了,本來只要顯示出優越性,就不會改變,例如即使馬琳勒龐在法國當選,也不可能廢除法國民主選舉制度。所以在正常國家,政黨都會有具體目標,也有基本遊戲規則去推進目標。

然而中共的唯一原則,就是沒有原則;唯一目標,就是維持權力。而這樣說,對不少中共黨員而言,卻完全不是負面形容。用中共語言,這就是「辯證法」:由於世界變幻莫測,無論對內、對外,都不可能有一成不變的目標,也不可能有一成不變的規矩,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每一刻都在辯證,每一刻都可能出現不同agenda,as long as 對當刻的「客觀情況」有利,任何東西都可以「微調」。所以無論誰當「新香港」市長,這種「辯證」依然存在,沒有人會知道會絕對發生甚麼,除了肯定每一刻都可能出現新鬥爭,沒有人可以安枕無憂。

在中共眼中,香港所謂「深層次矛盾」的層次,遠比一般正常人想像的「深」,但對決策者而言,多大的震盪,就像上海封城,都是小菜一碟。這些「矛盾」,或所謂「管治短板」,假如包括房屋問題、財閥既得利益、公務員意識形態、所有港英遺產去殖化,這裏自然有些是虛的,有些是實的,每叫一個口號,就要看「誰跳出來」,新的打擊面只會源源不絕,真正的實驗可能還未開始。至於「國際深層次矛盾」,更是「信則有」,但究竟是甚麼,卻要「走著瞧」,這樣的環境,不可能停下來,也不可能靜下來。

第二,由於沒有永遠朋友和永遠敵人,沒有任何評價是絕對的。有一些此刻備受「重用」的人,很可能快將被投閒置散,反之亦然。當中共要轉彎之時,自然可以起用另一批人,轉來轉去,都會面不改容,今日中共台上的人,包括習近平在內,幾乎沒有不被衝擊過的例外。劉少奇最高峰可以是國家主席,又可以被批鬥致死,然後又可以平反到成為人民幣上面的吉祥物,總之沒有甚麼是不可能。李祿是高幹子弟,又可以成為六四頭號學生通緝犯之一,然後變成畢菲特助手,又成為中共上賓。用共產黨的語言,就是「要對國家有信心」,不少老人一生都在等待「平反」,除了是天真,也是對這種「唯物辯證」的領悟。

第三,但對因為第二點存有希望的人,卻又必須理解第三點。縱然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卻不代表中共覺得昔日被標籤為「敵我矛盾」的人忽然有利用價值時,需要間諜小說那樣,去進行收買、收編、潛伏之類。這自然是一種手法,但更符合成本效益的做法,就是不用直接溝通,也可以「為我所用」,例如某一刻某一些持有極端反共立場的人,客觀上卻可能階段性能協助某些中共目標,那只要通過第三方推波助瀾,目標同樣能達到。舉例,中共與其押注在拜登或特朗普,倒不如盡力在過程中擴大美國內部矛盾,才更能創作符合自己「唯物辯證」的有利環境。

由於中共每一刻都是根據這種辯證法思維,只要我們稍為仔細閱讀中共官方文宣,就會發現,沒有任何一個字是死的。任何結論,都是「較好效果」、「相對優越」、「依法處理」之類,即慣性每一個字都不要負死責任,任何事情都預備了迴旋。慢慢下來,更反映在所有政策當中,「動態清零」、「民主集中」之類的名詞,無處不在,每一組名詞都是自相矛盾的,如何領悟就看執行者,有功是決策方,有過就是「理解偉大領袖指導時領悟不足」。此所以最高領袖的官方政策,99%都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一類虛詞,內外都知道是廢話,剩下1%就是類似「動態清零」這樣的定調,但如何執行,卻又要看「辯證」。

很多人,特別在網絡時代,都喜歡做先知、找先知,期望出現預言家或燈身。這是小說家言。在《三國演義》,臥龍鳳雛之間,就是兩條完全不同的路線。諸葛亮彷彿算無遺策,做什麼事情都會預備幾個「預言錦囊」,彷彿一年之後的事,由天氣到小角色的心理狀態,都可以算出來,然後自己有一個藍圖可以推進。龐統則強調自己擅長「隨機應變」,就是說世界不可能有這樣清晰的藍圖,但只要掌握幾個原則,無論局勢怎麼變,都可以因為自己對危機感的本能,而好好過關。

和這樣的政權博弈,自然沒有任何合約、條約可以永恆,沒有任何保證會是一勞永逸。假如每天期望任何人回心轉意、撥亂反正、天滅中共,人生就會無了期蹉跎下去,而且本末倒置。做好自己的事,才是唯一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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