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離地國際日報🇹🇷🇭🇰】以言入罪漫談：土耳其記者一句抽水，因「侮辱總統罪」被捕 (Patreon)

「以言入罪」在「新香港」已成常態，此現象在土耳其亦「老是常出現」。土耳其日前有一名女記者在電視直播節目中，以諺語不點名批評現任總統埃爾多安（Recep Erdoğan），翌日就被當局以「侮辱總統罪」拘捕，可能被判處最高刑罰4年監禁。

根據《BBC》和《CNN》周日（23日）報導，土耳其著名女記者卡巴斯（Sedef Kabas）於上周五（21日）在當地反對派電視台Tele 1的直播節目中，以「一隻牛即使進入了皇宮，亦不會變成國王，只會把皇宮變成牛舍」的諺語，批評因長期鎮壓反對聲音、而被視為專制統治者的埃爾多安。她其後亦有於Twitter發帖，貼出同一句諺語。

即使卡巴斯在直播節目和Twitter，都未有指名道姓提到「埃爾多安」這名字，但伊斯坦布爾總檢察長辦公室在「調查」後，依然決定以「侮辱總統罪」拘捕卡巴斯。她當日先被帶到警局和檢察長辦公室，然後在法庭被正式拘捕；她否認意圖「侮辱總統」，但在當地法庭命令下，一如在「新香港」，仍被「未審先押」。

Tele 1的總編輯亞那達格（Merdan Yanardag）嚴厲批評今次拘捕事件，並指卡巴斯因一句諺語，「而在凌晨2時被通宵拘留，是令人無法接受的。（政府）這種取態是企圖恐嚇記者、媒體以及整個社會。」無國界記者（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在其Twitter專頁表示，今次事件令其組織「被激怒」，並指出自埃爾多安在2014年8月當選總統以來，至少有200名記者被類似罪名起訴，以及有70名記者因此被判刑。

土耳其政府的回應，則和「新香港」一模一樣。例如司法部長居爾（ Abdulhamit Gul ）不點名批評卡巴斯，並指這些「由嫉妒和仇恨所帶來的無休止以及不合法的表達方式」，「將在國家良知和正義面前獲得應有的回應。」埃爾多安的首席發言人阿爾通（Fahrettin Altun）形容卡巴斯的言論「不負責任」，並表示「一名所謂的記者明目張膽地在電視頻道上侮辱我們的總統，除了散佈仇恨外，可以說是沒有其他目的！」

土耳其「侮辱總統罪」Vs 「新香港」「引起憎恨罪」比較

畢竟這條「散佈仇恨」的「侮辱總統罪」，與「新香港」為逮捕媒體高層所用的「引起憎恨」萬能key、「串謀發佈煽動刊物」等罪名，都是根據同一「邏輯」炮製出來的。

土耳其的「侮辱總統」罪可判處1至4年監禁，「新香港」「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的最高罰則（首次定罪監禁2年）相對較輕，但與前者只針對土耳其總統本人相比，後者的適用範圍無疑更廣。根據《刑事罪行條例》第9條的定義，「引起憎恨或藐視香港政府」，「引起對香港司法的憎恨、藐視或激起對其離叛」，「引起或加深香港不同階層居民間的惡感及敵意」，都可算是涉嫌具有煽動意圖，對象幾乎可以無所不包。

《聯合報》曾以「新聞即煽動罪」為題，分析「串謀發佈煽動刊物」罪，並指此罪可追溯到港英時期的《1938年煽動條例》，惟香港的司法系統在六七暴動後，幾乎未曾再動用過這條「古法」。但在《國安法》實施後，「串謀發佈煽動刊物」罪即成為國安法以外的「法律工具」，透過模糊且大包圍的定罪內容，從而可用於拘捕批評香港政府和中國政府的任何人。

去年12月29日，國安處以涉嫌觸犯「串謀發佈煽動刊物」罪為由，搜查《立場新聞》的辦公室，並逮捕7名相關人士以及凍結資產。國安處高級警司李桂華在當日的記者會上曾表示，《立場》涉嫌刊登帶煽動性的文章，目的為「引起憎恨或藐視香港特區政府」，當中甚至有內容「煽動他人分裂中國」、「煽動顛覆國家政權」。

除了《立場新聞》案，「串謀發佈煽動刊物」亦有應用到「羊村繪本」案上，以及《蘋果日報》案。前者的繪本被指控「內容引起他人憎恨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後者則有包括黎智英在內的7名《蘋果日報》高層，被律政司加控「具意圖引起憎恨或藐視中國中央或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引起香港居民間的不滿或離叛。」

「新香港」和土耳其在無國界記者的「2021世界新聞自由指數排名」中，分別在180個國家地區中，位居第80位和第153位。寒蟬效應下，一些仍然在港「打擦邊球」的媒體、評論員或KOL，恐怕難免進一步噤聲，「新香港」未來的新聞自由指數排名，相信早晚與土耳其並駕齊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