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離地國際日報🇨🇦🇨🇳】孟晚舟案判決前夕的加拿大人質：極限施壓還是曲線求和？ (Patreon)

中國就孟晚舟案的「人質外交」再有新進展。

繼早前Robert Lloyd Schellenberg就走私毒品上訴後，反而被加刑至死刑，並在日前維持原判後，今日中國亦就加拿大商人Michael Spavor涉嫌的「間諜罪」宣判，處以「有期徒刑11年、並沒收個人財產人民幣5萬元，驅逐出境」。此外還有兩名著名加拿大人質，都可能在孟案前判刑，一人是外交官康明凱，另一人就是剛落入「人質」之列的加籍華裔藝人吳亦凡。

Spavor和康明凱兩人，都是2018年12月被拘押，並之後被起訴「間諜罪」，被捕時間正好是孟晚舟在溫哥華被捕之後。美國政府一直希望加拿大法院能引渡孟晚舟至美國受審，一旦被引渡而罪名成立，孟晚舟將會面臨最高30年的監禁。至於 Schellenberg本來被遼寧省大連市中級法院判處15年有期徒刑，但上訴後卻反而於2019年1月14日被改判死刑，也就是剛好在孟晚舟案發生之後。

他們是否「人質」，自有公論。

在遼寧省丹東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宣判前，多國駐中國領事，包括五眼聯盟、歐盟、日本等25名領事齊聚法院外，希望旁聽Michael Spavor的判刑，但自然不得其門以入。而在加拿大，總理杜魯多發聲明批評中國的法律程序缺乏透明度，甚至未有達到國際法要求的最低標準，無法接受Michael Spavor被任意拘留兩年半後、再被定罪，認為不公正。聲明又指現時政府首要任務，是要確保Michael Spavor和康明凱能夠早日獲釋歸國，並感謝盟友對兩案的團結和支持。

好了，以上判決究竟反映中國來「軟」還是「硬」？要理解中國法律，是不能憑字面解釋的，也不是常理所能測度。這次判決的精髓，就是一方面「重判」監禁11年，屬於10年以上的所謂「情節特別嚴重」之列，同時又判「驅逐出境」。究竟是監禁完後再驅逐、監禁部份後驅逐、還是即時驅逐讓當事人「自律回加拿大坐監」？正常邏輯，自然應該是前者，否則所謂「重判」豈不是等同放生？但偏偏判決沒有說清楚，而在中國法律，確實是有可能未完成刑罰前就被驅逐的。根據《中國人大網》官方資訊：

對於判處主刑，附加適用驅逐出境的，一般應在主刑執行完畢後，執行驅逐出境。是否判處犯罪的外國人驅逐出境，是獨立適用還是附加適用，由人民法院根據維護我們國家和人民利益的需要來決定。這一內容體現了我國的主權原則。我國是獨立自主的主權國家，外國人在我國境內犯了罪，除對於享有外交特權和豁免權的外，一律適用我國刑法，接受我國的法律制裁。

上述解釋的重點，在於「一般應在」主刑執行完畢後驅逐，也就是說如有「特殊情況」，「可以不在」。假如加拿大法院判決孟晚舟引渡到美國，幾乎肯定就是11年後才驅逐的了，但假如加拿大法院「依法」判決毋須引渡呢？Spavor會否忽然被中國人民法院「依法」判決「主刑和驅逐同期執行」？反正「依法」是容許的。

同一道理，康明凱案的性質大同小異，參考Spavor的判決，可能又是一個11年。但假如同樣是「主刑」+「驅逐出境」，上述彈性理論上同樣可以有需要時出現。再加上康明凱是外交官，雖然中方強調他入境時不是使用外交護照，因而不享有外交豁免，但假如孟晚舟不被引渡，中國人民法院又會否忽然發現「技術出錯」，原來他忽然享有外交豁免呢？甚至判決了死刑那位，要是孟晚舟不被引渡，會否又忽然由法院以「人道理由」改判緩刑呢？

正是因為中國法律「博大精深」，甚麼可能性都不能排除，才要這時候先判。至於加拿大法院會否真的因為這些判決而回應，很快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