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家書🇭🇰】拆高牆、拆大台：拆解香港人目睹CCTVB衰落的快感 (Patreon)

Mirror、Error掀起全城熱潮，這是很值得探討的社會現象。

改朝換代，舉世皆然，但這一波改朝換代，時機未免來得太突然，就像香港淪為「南深圳」一樣突然。在正常社會，上一代上了神台的天皇巨星，很難一下子光芒消逝，就像張國榮、梅艷芳死了差不多二十年，感覺依然長青；更不用說Bob Dylan一類連諾貝爾獎也得到的國際案例，又或憑一部電影重奪年青樂迷支持的殿堂級樂隊Queen。

但香港是一個特例。上一代的巨星，近年幾乎無一例外的「去香港化」，擁抱大陸市場，而且根據國情，還不得不相繼做政治表態。雖然搵食是香港核心價值，但目睹一個個香港人捧紅的巨星離棄我城，誰不痛心？這時候，新一批偶像興起，其實是承接了2019年的反送中運動，由於政治再無可為，但抑鬱只有更大，momentum一下子找到釋放對象，就早就了Mirror、Error的崛起。加上CCTVB每一個動作，都走在新世代的對立面，也就更令人有「打倒大台」、「拆除高牆」的快感。

但在政治、意識形態層面以外，「曾志偉管理模式」也確是一種被科技淘汰的formula。CCTVB至今迷信慣性收視，以此來lobby廣告商，越來越淪為一個自欺欺人的self-fulfilling prophecy。新一代都明白網絡點擊率可能更準確、更由下而上，而且這暗示了另一種經濟產業鏈的結構，也就是大台的確可被取代。由於後者存在大量表態、投票的空間，CCTVB因為政治原因，即使明白，也很難參與：假如開放投票、而成為民間表態渠道，CCTVB股東們就很難向中聯辦交代。但ViuTV作為細台，一切可以有buffer，於是兩者的民意差別，就像「被完善的中國式偽選舉」和「民主選舉」之間的鴻溝。

很多朋友擔心Mirror、Error走紅後，會響應葉劉淑儀呼籲，進軍大陸綜藝節目。但一來，他們經理人應該有功力暫時把持，二來這個破立過程中，「破」的固然是大台，但「立」的不盡是perfect replacement，而是一種新型結構。日後網民其實具備了造王能力，這種能力本身，才是被「立」的對象：今天可以捧起Mirror，日後要捧出一對開宗明義放棄中國市場的海外港人組合，經過這次練兵，就更出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