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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文革進行中,家長老師憂心忡忡。這時候,推薦大家重溫這部我很喜歡的冷門西班牙電影:José Luis Cuerda 1999年執導的《蝶戀花》(西:La lengua de las mariposas;英:Butterfly's Tongue;中譯也有《沒有最後一課》等名)。電影曾獲多個獎項,是反思歐洲歷史的經典,連帶導演也登上殿堂。

《蝶戀花》故事背景設定在1936年夏天,男孩Mocho性格孤僻、欠缺自信,上學第一天已經尿褲子,遭全班同學取笑,卻得到老師Don Gregorio的循循善誘,教他讀詩,帶他到大自然感受生命,令Mocho重拾自信,慢慢融入其他小孩的圈子。

Gregorio大半生奉獻於小鎮教育,深受當地村民愛戴,而他主張的自由價值,以及共和體制、無政府主義等政治理念,在1930年代的西班牙屬於左翼知識分子進步思維,村民之中也有不少成了他的追隨者。Mocho的父親出於對Gregorio的尊敬,親手為他縫製了一件大褸,Gregorio退休時,鎮上還為他舉行歡送儀式。

可是,當弗朗哥(Francisco Franco)領導的法西斯政權贏得內戰,西班牙的政治環境大出現逆轉。弗朗哥政權大舉搜捕政治異見分子,不少共和黨人遭政治審判;Mocho的父母開始隱藏過去的政治主張,甚至矢口否認當年曾送贈Gregorio大褸。

電影尾升,一批被判死刑的政治犯被送往刑場,夾道人群對死囚破口大罵,包括Mocho的父母。Mocho父母不斷煽動Mocho辱罵死囚,以假裝全家上下一心追捧法西斯主義,但Mocho始終沉默,直至最後一名死囚步出,赫然是曾受全鎮尊敬的Gregorio。當全鎮村民面對Gregorio而無法再作謾罵之際,只有Mocho卻像突然醒悟過來,大罵這位昔日恩師為「叛徒」、「走狗」,甚至隨手拾起一塊石頭向Gregorio擲去。電影結尾就定格在Mocho作勢擲石、面容扭曲的表情特寫。

然而,電影卻不是純粹的左傾電影,而是有更深刻的思考空間的。

導演José Luis Cuerda生於1947年,成長在佛朗哥年代,讀法律出身而當上導演,在佛朗哥死後開始以喜劇成名;當時西班牙則在極權統治下,展開重重戰後重建。《蝶戀花》中隨着政治大環境而隨風擺柳的一班村民,除了反映主流西班牙人的無奈,也是弗朗哥本人在戰時戰後的政治外交手段的縮影。

這是因為在二戰中,弗朗哥雖然傾向德國和意大利,但始終與德意兩國保持距離,名義上宣稱中立。弗朗哥曾批准一支以「志願軍」為名義的陸軍「藍師」支援納粹德軍,但為了保持與反法西斯同盟國的和平關係,聲明「藍師」只會協助德軍政擊蘇聯;隨着德軍分兵入侵蘇聯失利,二戰情勢逆轉,弗朗哥更開始傾向同盟國。

弗朗哥的戰時外交策略,令西班牙能最大程度地遠離二戰歐洲戰場,戰後迅速展開工業化,這是不少人對他有一定肯定的原因。戰後弗朗哥對內繼續獨裁統治,大舉搜捕共產主義者,但亦以反共主張,在外交上獲得了主張自由主義的美國支持,步入經濟高速發展期,1970年代經濟增長一度排在全球第二,僅次於當時的日本。

因此,對弗朗哥任內統治的評價,通常走向兩極:一方面認為他壓止共產主義崛起、建設西班牙經濟有功,另一方面則批評他實行獨裁,打壓、殺害政治異見,阻礙西班牙的民主化。《蝶戀花》的小男孩Mocho被逼成長的經歷,何嘗不是一代西班牙人被逼如此長大的無奈?

未來的一代香港孩子,又會怎樣?

Comments

阿寶

喺受南深圳新時代教育長大的下一代三大出路: 1. 有幸不能“溶”入大環境,變成受害者或被孤立; 2. 蛻變成為影后、影帝,全天候做到 face-off; 3. 溶咗入大環境,變成 drone 全天候監察周圍嘅生物、死物。

Fishbone

不禁想起八九後的北京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