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權平行時空🇵🇱】他山之石：共產波蘭的地下出版社 (Patreon)

閱讀歷史，可以帶來甚麼啟示？

波蘭是歐洲文明一大重鎮，但冷戰期間卻被逼接受蘇聯當太上皇，幾十年間，一大批波蘭精英離開投奔自由，國內也有不同有心人苦苦抗爭。

例如大型地下出版社 NOWA，就是可歌可泣的例子。當時波蘭一旦發現持有非官方刊物，就會被扣留48小時、被工作單位解僱，在國營機構自然也找不到工作。至於印刷商，自然動輒得咎：由於共產政權一律嚴格檢視所有出版、印刷業界，它們要印刷違禁品，都要從外國偷運印刷機，每次機器被充公，都損失慘重。

為免被發現，NOWA需要經常轉換印刷地點，運送的工具亦要快狠準，編印、釘裝、儲存，散落在華沙不同地方。其後生產工序越來越散落，甚至在車廂中、家居中，也能組成一個書店、或舉辦讀書會，令秘密警察難以追蹤。

波蘭人為了隱藏書籍 ，無所不用其極，例如把書藉或文宣放到地下室，把木條弄成空心、並把文章收在中間，又或放到洗衣籃底部，甚至薯仔袋內。但秘密警察還是無孔不入，一旦引起注目，就常有鄰居「關注」及上門造訪，而每次造訪之時，當事人都要極速收好所有書藉，而印刷人士永遠不知甚麼時侯會被發現及被抓。

就這樣，在前互聯網時代，各種訊息多能有效通過NOWA，傳遍波蘭。

這樣土法煉鋼的成功，有賴波蘭人的傳統：早在納綷佔領波蘭之時、甚至更早，波蘭長期備受侵略，早已習慣持有、及用不同方法，將禁書流通。書藉主要在朋友和親戚間流傳，這亦證明了在1976年後，波蘭地下民主派的強大：在共產主義時期，估計高達75%波蘭人會定期及常常閱讀地下刊物，這反映民間抗爭力量有多大、對政權的高壓有多不滿。

到了1980年代，團結工會發動波蘭大罷工，政府進一步要全面控制傳媒，罷工的消息卻可以藉由西方國家報導，再透過NOWA，送回波蘭國內。由於在波蘭國內已經很難寫作，NOWA也是波蘭文學繼續從海外輸入的窗口，例如1980年的波蘭流亡諾貝爾文學獎得主Czesław Miłosz，就是透過NOWA走入波蘭。

冷戰後，波蘭光復，發現NOWA十多年間出版了接近300本禁書，處理了全國近八成獨立出版。說到Be Water，這才是典範。

Reference:
https://journals.sagepub.com/doi/pdf/10.1080/03064228108533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