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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港督麥理浩打算效法英國,讓香港的同性戀非刑事化,但擔心華人社會「保守」而不敢行動,直到1980年發生警司麥樂倫雞姦不遂疑似被自殺案,才令社會風氣改變,找到平權的切入點。但其實香港「古代」歷史上,本來對同性戀非常接受,這傳統也和香港的國際定位有關。

在16-19世紀,不同海盜集團活躍華南、東南亞海域,這些海盜基本上就是今天我們說的「非國家個體」,乃至有了基本國家規模,士兵人數動輒五至十萬、全副武裝,壟斷了沿海貿易,亦能在大明、大清和日本、荷蘭(曾佔有台灣、印尼)、西班牙(曾佔有菲律賓)、葡萄牙(曾佔有澳門)、英國(曾佔有香港)等勢力之間周旋。香港雖然到了1841年才正式「開埠」,但其實長期作為華南海盜集團的根據地之一,這類「海上非國之國」,可說是香港人的部份祖先,正如海盜集團也是台灣的祖先之一。

而海盜集團的社會倫理,自然有其獨特之處。

由於海盜集團長期在海上生活,要時刻準備作戰,女性被認為不適合隨軍,除了非常勇武的女兵,一般女性家眷都不被鼓勵遠航出海。這樣的環境,就像監獄、boarding school等,構成了「境遇性同性戀」的溫床,不少海上寂寞的血氣方剛男兒,只能以男寵、孌童,發洩性需要。

當這氣氛成了海盜集團常態,不少被劫奪來當「hehe」或「偽娘」的男孩,為求自保,除了要主動迎合,有時也會索性豁出去,以男色爭寵,從而提高自身地位,乃至成為接班人。由於男寵成年後,也會變得孔武有力,他們一旦獲得信任,可以整支隊伍承繼來打仗,又比依靠美色爭寵、但只能play supporting role的女性,更有「競爭力」。大清廣東省向朝廷遞交的海盜報告中,幾年內有提到同性戀海盜行為五十宗,其普遍性可見一斑。

加上在當時東亞,男風也是一種國際時尚。中國的福建省一直以男風著稱,達官貴人都會有男寵;而日本戰國時代的同性戀也是十分普遍,例如織田信長和森蘭丸一類愛情故事,到今天依然家傳戶曉。由於海盜集團的經商網絡涵蓋了東亞不同勢力範圍,對跨國同性戀的接受程度大概最高。有一說更認為海盜會崇拜同性戀守護神「兔兒神」,而台灣近年同志婚姻合法化前後,也有有心人在台灣建立「兔兒神廟」,成為全球第一座同性戀守護神的廟宇。

和香港有關的,有兩個最著名的案例。一個是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他的一大根據地,就是香港旁邊的澳門。而史書記載,他是一位美少年,得以晉身海盜事業,就是因為被海盜領袖李旦「收容」後,以男色「反俘虜」李旦,通過成為男寵,而迅速上位。甚至到了鄭成功時代,也有大將洪復以生得「嬌媚」名留青史,這是海盜聯軍才特有的暗號。

鄭成功有一個部將名叫鄭建,傳到後代鄭七、鄭一,都是海盜。香港人視為祖先之一的張保仔,年輕時就是被海盜鄭一俘虜,又是靠美色,成為鄭一男寵而上位。張保仔更「進步」地多元成家,同時搭上了鄭一的夫人鄭一嫂(也就是傳說中香港之所以叫「香港」來紀念的石香姑),到了鄭一戰死,張保仔就名正言順的娶了鄭一嫂,以鄭一情人、襟兄弟兼husband-in-law的三重身份,整隊十萬人隊伍繼承了過來,成就了一代海上霸業。

到了香港開埠初年,第一批臣民不少是海盜後代、水上人家,還有海盜集團的長期沿岸合作夥伴,根據邏輯推論,他們對同性戀的態度,也許比當時的英國人更開放。只是後來英國「以儒制夷」,開始以儒家思想穩定香港社會結構,加上英國本土在19-20世紀高度壓迫同性戀行為,以王爾德、圖寧等大審判為里程碑,香港那些年的「國際同性戀港口」身份,才慢慢消失。

Comments

Napoléon

呢篇幾有睇頭,同性戀一直被視為壓迫嘅群體,但係以前卻係向上流嘅階梯。唔知香港海洋文明嘅開放接受,對當時嘅香港有啲咩影響?會唔會都好似台灣咁,想起返個「兔兒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