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家書】李天命與馮敬恩：李天命新書出版有感 (Patreon)

今年難產的香港書展，本來有一本新書推出，來自隱居多年的李天命博士。而他對上一本新書出版，已經是十多年前。

假如這本書在幾年前推出，相信會是一件小圈子大事。畢竟，李天命影響了好幾代人，《李天命的思考藝術》是不少人認識「語理分析」的入門書。當年，我們就是從這本書學習辯論技巧，那場李天命Vs梁燕城的大辯論，風靡一時。

是的，那是我們的中學時代。而我們的師兄、老師，不少都視李天命為偶像。記得中學時，請過李天命到學校演講，心情極其興奮，雀躍感至今難忘。

但自從他退休，似乎變成一枚藍絲。藍絲自然沒有問題，問題是藍絲和logic，即是他的專長，是有先天邏輯衝突的。

幾年前，他老人家忽然技癢，在自己的討論區撰寫小學雞打油詩，諷刺當時的港大學生會會長馮敬恩：

「馮敬恩，無句真。
    大話精，說摘星。
    人無信，不可信。
    凡交往，必騙盡。」

「這類順口溜一出，今後還會有多少人放心與馮敬恩推心置腹交朋友呢？將來還會有多少人放心聘用他呢？」

睇完，所有朋友都呆咗。點解一代宗師，可以cheap到呢個地步？

身為退休學者，以屈小姐姿態揶揄一個學生，而且上崗上線、人身攻擊，本身已經丟臉。然後，李天命又說要「好好研判成立*馮*敬*恩*電話行騙有限公司唄」，那是要斷人衣食，和今天藍絲群組的瘋狂舉報、批鬥式「群眾運動」，似乎沒有分別。

從中更令人反思的，是他的「思方學」。他自己的打油詩，就犯了《李天命的思考藝術》所指的一切毛病。甚麼人可以「無句真」？馮敬恩只要說一句真話：「我係馮敬恩」，就可以完全推翻李天命整個framework。又怎樣論證「凡」交往「必」騙「盡」？只要有「一個交往過的人」沒有被「騙」，或被騙得唔夠「盡」，整個framework，又是collapse。

當然，可以說「打油詩不必認真」。但李天命起家伎倆，就是把一般人的語言拿出來抽称，然而又有多少人可以每一句說話，都加上前設後設頭盔，確保自己被人找砸時，都有後路？假如有這樣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機器（其實想到一位，不過不便說名字）。正如李天命自己平日的casual說話，又有哪一句沒有這類問題？

馮敬恩事件後，再回看家中珍藏的李天命全集（是的，齊晒），幡然醒悟。

After all，李天命並非屈小姐。據他早前所言，自己只是「敬共」，「敬而遠之」。他應該是深居簡出的人，對網絡時代明顯落伍，也許對研判社會發展也是。年前他又有短文分享他的國際關係觀，更是不忍卒睹。

但這些遺害，還是不及幾句簡單的打油詩，已經毀滅了經營數十年的形象。還有那門學問的包裝。

反而當年被他KO的對手梁燕城博士，成了赤裸裸的加拿大藍絲打手，「市場定位」卻更清晰。

到了2020年，李天命在「新香港」，舊酒新瓶出新書，身旁甚至沒有任何一個朋友（不少都是他那些年的粉絲）有興趣提起，let alone購買。

從前拿著《李天命的思考藝術》搭地鐵，是很型的一件事。現在，假如誰在地鐵，掏出李天命的新書，下場自知。

和香港的毀滅一樣，很多本來很優秀的精英，也因為種種原因，被一併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