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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白羅斯的示威,直接挑戰萬年獨裁者盧卡申科,但最終能否成功,卻不單看民心,也要看一籃子因素。《Democracy and Dictatorship in Europe》一書作者,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教授Sheri Berman近日發表評論,認為示威能弱化獨裁、強化民主,究竟是否依然是金科玉律?

他的主要論點如下:

1. Berman認為特朗普政府處理來自中國的武漢肺炎疫情不當,揭示了美國民主制度的嚴重弱點。不過美國人即使有所不滿,亦不會因此而質疑民主制度,因為民主制度有其合法及合理存在原因,而制度本身允許民眾以體制外的抗議、媒體報導等方式,或體制內的選舉投票,表達對現屆政府的不滿。不滿情緒只會集中於該屆政府,而非制度本身。

2. Berman同時強調,即使是非民主政權,也有可能存在制度合法性,例如20世紀初期到中期的共產主義國家,在國民相信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的年代,即使是獨裁,亦有一定mandate。

3. 但到了20世紀末,情況轉變,國民已普遍不相信共產主義,一些獨裁政體如中國必須尋找另一種元素延續政權合法性,而通常都是「經濟增長」,令國民重視追求財富;另一種則可能是「民族榮耀」,以民族主義支撐管治威信。

4. Berman認為,無論是「經濟增長」還是「民族榮耀」,以這些原因延續政權合法性,是不容易的。這些因素比民主制度/ 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等脆弱,依賴政積與實效,若然實效與國民期望不符,就很容易動搖政權合法性。他以1914年前的德意志帝國為例子,當時德國精英在國內掀起民族主義,試圖以民族主義壓制日益強大的自由主義勢力與民主訴求,最終民族主義令德國陷入第一次世界大戰,並不久使其亡國。

5. 相反,民主政體如美國,即使有疫情、種族主義與其他根深蒂固的社會問題影響,只要允許抗議或挑戰的體制,最終都可能自我修正。而且,美國人具有很多其他國家國民沒有的權利 – 投票權,11月的總統大選,就為美國人提供改變國家發展軌跡的機會,選民可以幫助美國政治體系糾正過去錯誤、並適應新挑戰,令美國繼續以民主關鍵力量自居。

以上的觀點,非常教條主義,非常理想化。問題是,Berman忽略了不少現實世界的反例:

1. 民主政體如果不能提供「業績」,也是會令民意質疑整個制度的。阿拉伯之春後,不少民主化國家都走回頭路,不少人情願「開明專政」,雖然說那些民主制度並不完善,但起碼未能perform「現政府」Vs「現制度」的防火牆。

2. 民主政體某些時候,同樣以經濟增長、民族主義解決問題,現任印度強人莫迪是典型例子。以經濟增長、民族主義長存的非民主政體也有不少,中國以外,土耳其埃爾多安政權正在步其後塵。

3. 俄羅斯一類國家逐步走向「mixed mode」:有民主之名、和部份實質,同時有非常強大的國家機器,就不能簡單用上述二分法解釋。中國的特例,也是一樣。

4. 假如一個國家太受外圍因素影響,示威也不一定弱化獨裁、強化民主。例如白羅斯的示威,只要俄羅斯不放棄盧卡申科,成功機會就很難;另一方面,烏克蘭變天後,依然不時出現群眾示威,卻並沒有強化民主體制,反而令威權的支持度慢慢恢復。

我們要研判世界形勢、還是自身形勢,真的切忌教條主義。成功與否,還有很多其他考慮,甚至連「成功」的定義,除了改朝換代,也還有很多。否則相信了過份教條主義的理論,一旦有太大期望落差,就心灰意冷得走向另一極端,就不好了。

Reference: https://foreignpolicy.com/2020/08/16/why-protests-threaten-dictatorships-but-make-democracies-stronger/

Comments

LHC

只要大話有人相信,制度還是可行的。 無論民主還是經濟發展都一樣。

Napoléon

唔知呢位教授又點樣定義民主呢 香港過往民眾自決權力越嚟越細,政府越嚟越傾向獨裁 唯一嘅民主,就係在於民間,關心多咗時事,香港人嘅話語權多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