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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1996年
來源:當年書局購買

這是李天命的詩集《寒武紀》,在他最當紅的時代出版。當時李天命以類似武俠小說風流俠客的形象出現,哲學學者、電台節目主持以外,還有一個詩人的身份。雖然「詩人」這個identity本身很非主流,但作為secondary identity 卻往往令自己大為加分,這是我身邊不少「專業詩人」最不滿的事。

究竟李天命的詩寫得好不好,從來見仁見智,我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就只能談自己的見解。當時我覺得他的詩是很有啓發性的,甚至比他的長篇文章更好,因為有了某種模糊空間,可以讓人自己想像、自己演繹。

例如這首《光洞》:「群豬觀賞夜空 / 只見有光的漏洞 / 不見有星」,總會令人會心微笑。當年的我,甚至將它和顧城的名作《一代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並列。

但現在回看,《光洞》和《一代人》雖然都是以「黑夜」和「光」為創作靈感,也都是寥寥十多個字,意境卻有比較明顯的差異:如果是詩人,「群豬」這兩個字直接刪除,一切就subtle 得多。也許,這可以說是小聰明和藝術家的差異。李天命的詩和他的文章一樣,都是well crafted 的,看到一種計算,知道他會希望別人怎麼看,而藝術家通常沒有這樣的包袱。

同一道理,今日回想李天命的演講和著作,都有類似感覺。

記得在中學時代,我們學校有一個新生的「哲學學會」,曾經邀請李天命到學校演講(也許邀請的是辯論學會,有點忘記了)。那是年度最大盛事,學生也是以看偶像的心態到場。印象最深的是他不斷嘲笑傳統學者,並不斷提醒觀眾自己雖然是學者、但與眾不同,談笑風生,台下自然充滿掌聲。

但現在看來,也未免太失諸有相,非高手所為:如果不重視某個遊戲,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無視,而不是不斷強調自己看不起,那其實暗示自己其實很重視。同一道理,他年前高調宣告自己「敬共」,也很突兀:如果不重視它,為甚麼要那麼著眼於「敬不敬」?

李天命的著作和詩,都有很多花巧的包裝和標題,中學時代會覺得很型,但現在看來,卻會覺得很難不尷尬,因為那些甚麼「小李飛刀例不虛發」一類比喻,實在太中二病。如果一個人到了花甲之年,依然以中二病的風格行走江湖,而未見洗盡鉛華的胸懷,就讓人遺憾了。

▶️ 「殺無赦」新解:由梁燕城的思考藝術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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