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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秋生奪得影帝的《白日青春》,我也是在飛機上才有機會看完。很難得有關於南亞裔題材的港產片出現,舊香港的多元國際性,本來就離不開這個元素。不過當刻可以公映的港產片,多少都進行了自我去政治化手術,這完全可以理解,反而因此產生的留白,更予人思考空間。

邊看的時候,邊想到幾個國際關係細節,都很值得大家發掘出來關注:

電影主角「Hasan」 的父母是來自巴基斯坦的難民申請人,來港已經十年,還未獲審批,也未完成審核程序。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父親是一名巴基斯坦律師,多次說過是逃避逼害,而離開巴基斯坦。這是很重要的資訊,因為很多被評為「假難民」的人都是經濟難民,純粹是追求更好生活才離鄉別井,但這位主角父親卻是高級知識份子,在巴基斯坦的生活比在香港好得多,巴基斯坦的普通法制度來自英國,又相對容易在其他國家銜接,而依然申請成為難民,理論上應該比其他人容易信服。卻不知為甚麼,居然十年也未獲批,這是不尋常的。

巴基斯坦有甚麼壓迫?

這問題可以參考月前我們《大師班》訪問巴基斯坦學者 Ghulam Ali 教授。他對巴基斯坦軍政府高度批判,透露當地經常對異見人士出現無故拘禁等「新香港國安式行為」,連他自己也不敢回國。一個巴基斯坦律師如果要外出尋求政治庇護,很可能就是軍政府的對頭人,除非有證據證明涉及巴基斯坦的激進組織(例如巴基斯坦塔利班),否則是不應被留難的。他堅持原則,拒絕做任何非法行為,相信也是因為對自己的案情有一定信心。

電影沒有交代香港協助南亞裔的NGO是甚麼,出現的社工都是很平面的形象,一派官腔、公事公辦,這是電影其中一個令人遺憾之處。須知香港融樂會一直負責少數族群、特別是南亞裔的社會融入和支援,做了很多很有意義的工作,對類似Hasan 這類少數族群孩子能否豁免中文考試一類議題,有很深的著墨,本來值得通過電影,讓更多人知道香港人的同理心。不過大概是融樂會在2019年之後已經被政權標籤,創辦人黃蕙芬移居英國,她當時支持選舉的南亞裔 Jeffrey Andrews 捲入初選案,董事會主席又是公民黨的吳靄儀,也許連帶關心的議題,也變成「敏感」。

電影是在2019年前構想的,但拍攝過程之際,香港已經出現巨變,因此關於「難民」、「流亡」的情節,也很容易令香港人代入其中。

難民申請人在香港不能工作,這基本上是全世界的慣例,所以很多香港人在海外申請政治庇護的,其實都要經歷這個漫長的等待過程,過程中可以讀書,否則其實就無所事事。如果當黑工更有極高風險,只要被告發,幾乎肯定會被即時遣返。不過入面卻又有一些灰色地帶,因為某些義務工作是可以獲批的,而政府也有權case by case 容許某些工作出現。以我理解,這方面台灣的專案申請對工作比較寬鬆,美國、英國就很嚴格。但如果是一個前律師十年內都不獲容許合法工作,這種生活有多痛苦,不少海外港人現在才會感同身受。

至於投奔怒海的結局,自然令人想到2019年期間的類似案例,包括12港人案。據說駱惠寧接任中聯辦主任之後,傳達了對蛇頭社團協助港人偷渡嚴打的訊號,從此此路近乎斷裂,大概是電影中蛇頭說「風聲很緊」的現實版。比較有趣的是蛇頭知道是要偷渡「搶槍犯」之後,價碼由「市價」十多萬暴漲至一百萬,這裏沒有交代細節,但坐地起價,除了是「回報」蛇頭要承擔的額外風險,一般「江湖規矩」,也包括了部份需要「額外疏通」的費用。

至於被「疏通」的對象是誰,則心知肚明了。

▶️ 重慶大廈派水大使:印裔真香港人Jeffrey Andrew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ubZUlJzA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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