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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28歲的香港大學舊生患上末期癌症,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捐出所有儲蓄80萬港元成立癌症基金。這段新聞,相信不少朋友在網上都可能讀過,能夠廣傳的原因很多,可以自行領略。80萬不算多,癌症不算罕有,但我們普遍傾向不認為「唔會咁後生有絕症」,也可能覺得「現今科學昌明,cancer可以醫得好容易」,而忽略了這句說話的最大前提:「如果早發現」。何況這個年紀的香港青年,這些年很辛苦,大家都已經付出很多,也已經失去很多。我不認識他,但不少朋友是他的同學、上下莊等,大概可以想像他青蔥歲月的理想與激情。

不久前,也是從社交媒體得知,一位朋友的丈夫也是因為患上末期癌症病逝,似乎發現得很晚,非常突然。這位朋友是從前 Roundtable 的員工,一位(這個組織很罕見的)美女,很熱心,負責出版工作;她的丈夫則是在香港天文台工作,一位高級科學主任,很年輕,很陽光,還有看香港天氣報告的朋友,相信會對他有印象,也可能會對這則新聞、和同僚以天氣報告送別的片段有印象。

再幾個月前,這裏受訪過的洪牧師在台灣確診血癌,也是毫無徵兆,很突然。他也很年輕,因為2019年而離港的牧師都有很多心結,在台灣也面對種種新挑戰,包括這裡談及如何夾在教友和台灣政府之間,與及面對留港教友感覺被離棄的目光,凡此種種,令他一度患上抑鬱症。但沒有想過最終迎接他的是更嚴重的絕症,距離他離開香港、希望在新崗位做點事,不過一年多。

另一位同一個圈子、早一點來台的牧師,因為種種原因,覺得台灣留不下去,而走到英國,卻在英國感染武肺病逝,更是唏噓。

再回想這裏也曾分享過,另一位朋友的金融才俊丈夫因為簡簡單單、被看作接近零風險的剝智慧牙手術,居然昏迷至今,已經半年,而且並沒有任何甦醒跡象,對這位朋友自然是人生噩耗。種種家事問題接踵而至,不贅。

對這些朋友的年幼孩子而言,無論怎樣解釋這種人生的意外巨變,都很困難。孩子肯定會有一個概念,紮根在童年的內心,縈繞終生,慢慢他們會知道,那就是「無常」。

香港巨變後,政治、社會、經濟的無常,早就被無奈接受。不少朋友卻忽略了健康的無常,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到了發現,已經太遲。面對人生種種,越來越覺得種種昔日執著、紛亂無休的外在世界,甚是無謂,大家要緊記,真正關心你的、你真正關心的,其實不可能超過十隻手指的數目,而最需要公平對待的人,一定首先是自己,否則怎能推己及人?活好每一天,是我們的首要責任。

▶️ 無常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TXNL_FKV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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