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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過外婆二叔張明煒的故事,從他的簡述,終於發現了外婆先祖的家世。這問題曾經問過不少長輩,都不得要領,畢竟又有多少人對「族譜」有興趣?最後還是要從先人文獻才能發現,可見今天要保留傳承,是多麼不容易。

據其考據,張家「先世原為陝西望族」,雖然不知如何「望」,但清代的「望族」普遍不出幾種來源:經商致富再捐官;科舉及第變成書香世代;或朝廷封賞變成功臣之後。如果是真的「望族」,通常一條村都會同姓,也會互相照應。

然後經歷就比較清晰:「清乾隆年間,遠祖宦遊湖北,後代繁衍,遂定居焉。」這是說張家遠祖在乾隆年間,被朝廷派到湖北當官(「宦遊」),於是離開了陝西的家鄉,就這樣在湖北一帶定居了下來。所以他們的籍貫,應該依然是陝西。

下一個經歷講述張家怎樣在湖北四處轉移,原來是因為太平天國:「洪楊之亂,全家失散」。洪秀全「起義」於廣西金田,然後一直北上,一度佔領半壁江山,大約在咸豐二年進入湖北武昌,大肆殺戮。當時大量人口逃到全國各地,香港的第一波難民潮正是由太平天國而起。張家當時「全家失散」,相信與家族背景大有關係(太平天國仇視知識份子的態度,和後來的中共一脈相承)。

不過張家並沒有遠離湖北,因為「高祖率部份眷屬避地黃坡,一遷漢陽,再遷漢口,經商為業」。「黃坡」相信是黃坡縣,今天屬於武漢市,而漢陽、漢口與武昌合稱「武漢三鎮」,已經接近近世張家的活動範圍。

自此張家在太平天國勢力範圍的邊緣地帶開始做生意,逐漸在漢口一帶再移除,到了江蘇無錫一帶經營染布業,之前已有講述。張明煒父親的名字,曾在清末的銀號有記載,未知是否同名同姓。總之可知的是張家一直都重視教育,會送孩子進私塾,辛亥革命後,都進入了大學,接受西方教育。

這裏所說的「先世」不知道可以上溯到幾多代,但就算只是從乾隆年間開始計算,已經過了十幾代,這家人依然保全了書香世代的特色和傳承,到了我這一代的張家依然有大學教授,可算頗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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