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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Netflix上映的中國大陸劇集《天下長河》,以「暗黑康熙帝」影射習近平,充滿神來之筆。

「暗黑康熙帝」本來和藹可親,然而隨著他為自己設定的一件又一件「大事」完成,劇情交代他逐漸走上神壇,變得越來越恐怖。臣下背後都嘲笑說他「覺得自己是神」(正史的康熙從沒有這樣膨脹),然後覺得自己既然有「神力」,就做甚麼都可以、以為自己甚麼都懂。例如昔日的康熙會虛心聽取河道專家的意見,「神格化」後卻會自作主張、越俎代庖,而已經沒有人可以對他說真話。

面對這樣的「聖上」,群臣只會私下調侃地互相提點:「隨他去吧,不要和神鬥」;「時代不同了,他現在哪裡還會聽人勸啊」。權臣互相推卸直諫的責任,互相批評沒有風骨,然後就是這一句:「風骨?我早就沒有了。」而「康熙」終極「神格化」的一步,自然令人似曾相識:就是「統一台灣」,然後他就大權獨攬,誰不聽話就搞誰下來。口中說不愛聽「皇上聖名」,但由於臣下任何建言都已經聽不進去,後期臣子就只能有「皇上聖明」這句對白。

《天下長河》的「暗黑康熙帝」不斷派出探子,監察百官言行,搞特務恐怖統治。臣下逐漸發覺「聖上」鼓勵臣下互相密奏(其實雍正才好這一套)、互相「篤灰」,而且最喜歡搜集「小辮子」,於是逐漸離心離德,覺得朝廷只是靠恐怖統治維繫。私下他們說,和「聖上」談話,比打仗還累人。

「暗黑康熙帝」明知道一些大臣德行有虧、貪污腐敗、毫無原則,但反而刻意提拔這些小人,去證明只要願意成為奴才的人,才有資格上位,自己愛提拔誰、愛罷黜誰,都是一個命令、一道聖旨的事。例如他明知道徐乾學是無膽小人,就偏偏要用。而他提拔漢人寵臣高士奇坐直升機「一日七遷」,關鍵是高士奇提出了「拐點理論」,講述康熙新政才是滿清真正出現「中原偉大復興」的轉捩點。

「暗黑康熙帝」其實很鼓勵朝臣貪污,例如擺大壽時公然讓群臣別出心裁送禮,大臣明珠送出十隻金元寶,明顯不可能由俸祿可以支付,而「暗黑康熙帝」只是笑而不語、欣然接納。明珠也很「到位」地說:送金就不用掩飾,「反正要俗就應該一俗到底」。

但「暗黑康熙帝」卻又會時不時搞「反貪腐」,去抄大臣家,客觀效果就是先讓大臣搜刮,然後將他們當作condom、而「共同富裕」了那些資產自肥。畫龍點睛的是寵臣明珠被抄家後,自嘲一句,大意是:「算了吧,反正我們的財產都是代皇上暫存的罷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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