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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舅父的童年好友張南峰教授聊過後,再補充舅父的最後一個故事。

本來在寫舅父的故事時,一直在想應否談一個面向:感情生活,特別是他確診精神病之後的感情生活。難道精神病人就不能有感情生活?當然不是。但我自然也知道,只要一般人知道某人是精神病患者,很容易就會jump to the conclusion:他/她怎可能有伴侶呢,背後的偏見和歧視,可謂根深蒂固。

是的,舅父並沒有伴侶,我甚至連他一生人有沒有拍過拖也不知道。但從不同長輩憶述、再拼湊,有理由相信:這是他的最大心願。

例如有一段時期,他短住在北京,他舅父(我舅公)家。當時他總算從英國讀書「回來」,外人不會知道他有沒有畢業,加上生得高大(雖然有點駝背),在文革後人人極度渴望出國的中國大陸,其實是肯定會有女孩子投懷送抱的。

外婆只有舅父這一個兒子,很擔心沒有人繼後香燈。加上已經心裏有數這個兒子可能精神有問題(雖然在外人面前一定矢口否認),一直希望他可以儘快結婚,米已成炊後,最好自然更要生兒育女,好了結自己的心願。

外婆這種心態是否自私,還是其實精神病人有了伴侶有可能逐漸復原,各種說法都有,我不懂/也不敢評論。如果有興趣了解,建議觀看周冠威導演的《幻愛》,入面會有很好的思考。

她首先不斷托她在北京的弟弟,介紹「好女仔」給舅父。但每次人家發現他大概有精神病之後,都打退堂鼓。這些故事,我是略知一二的。

然後聽張南峰教授說,原來他的外母八十年代來香港後,和我的外婆曾經很熟。究竟怎樣混熟我不知道,只知道原來外婆又是托這位大姐介紹女孩子給舅父。

以下故事我就是第一次聽聞:這位大姐還真的介紹了一位女孩,這次卻是舅父嫌棄,原因是「她不是處女」。我不知道究竟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問這問題,還是怎樣的途徑發現。總之,又是不了了之。

到了九十年代,舅父已經確診精神病多年,有一次約了張教授等幾個就朋友食飯聚舊,好像還是外婆堅持安排的,這也是他們在七十年代之後的唯一一次見面。原來在這次飯局,這樣尷尬的情況下,舅父依然叫這幾位舊友介紹女孩子。但又有多少人有勇氣做這種媒人呢。

特別感激《幻愛》拍出了精神病人這一面的徬徨與掙扎。否則,一切還不足外人道。

▶️ 周冠威導演:經歷時代革命,尋回真實人生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HTx5NzKR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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