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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戰狼外交官」盧沙野認為,前蘇聯分裂出來的國家「國際法上沒有清晰的主權」,如果是建基於蘇聯解體時混亂的法律程序存在沙石,這種論調其實已經不斷被普京宣揚,作為俄羅斯應該視前蘇聯各國為勢力範圍、甚至將之重新吞併的「法理基礎」。而在俄羅斯內部,這已經成為擴張主義的指導思想,波羅的海三國擔心烏克蘭戰敗後就輪到自己,完全是合理憂慮。

雖然是強詞奪理,但我們也不妨從學術角度思考:根據「普京-盧沙野邏輯」,蘇聯解體應該經過怎樣的程序,才會令分裂出來的前加盟共和國具有「清晰而無可爭議的主權」?盧沙野如果「坐言起行」,會建議習近平採取怎樣的外交政策,或怎樣「調解」俄烏戰爭?

我們不妨比較捷克斯洛伐克的解體案例。

蘇聯崩潰之前,捷克斯洛伐克就爆發「天鵝絨革命」,然後「捷克斯洛伐克」變成「捷克及斯洛伐克」,再變成兩個獨立主權國家。當時的程序是「捷克和斯洛伐克聯邦議會」根據國家憲法,通過法案,同意「捷克和斯洛伐克」停止存在,分別由捷克共和國和斯洛伐克共和國共同繼承,並清晰釐清兩國的邊境、產業、原母體的不同權益等問題。這就是相對於蘇聯、南斯拉夫解體的血腥,為世人稱道的「天鵝絨分手」(Velvet Divorce),而沒有任何理論家、法學家可以挑剔這個解體過程有任何爭議。時至今日,捷克和斯洛伐克都珍惜雙方的特殊關係,兩國政府首腦上任後的第一次外訪,都會走到對方的國土。

普京、盧沙野的說法如果成立,即蘇聯必須根據「捷克斯洛伐克模式」完成解體程序,才算是完整,否則前蘇聯境內的一切爭議都不能按照今天的國際法解決,或只能由俄羅斯作為前蘇聯主體去主導如何解決,這會是天翻地覆的影響。這無疑是暗示(甚或明示)所有蘇聯解體的法律程序都是「非法」的,或起碼是未得到應有嚴謹程度的國內法通過的,所以也未能符合國際法的標準。雖然盧沙野不敢說中國不承認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主權獨立,但他用這個「理論」來合理化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與及任何俄羅斯在前蘇聯國家的「保護僑民」「特別軍事行動」,已經足以讓普京為所欲為。

根據「普京-盧沙野邏輯」,邏輯上,今天唯一能夠「堵塞漏洞」的方式,就是重做一次:重組蘇聯,根據「民主程序」選出(俄羅斯聯邦主導的)最高蘇維埃議會的代表,再開會,去決議蘇聯解體和繼承國的所有具體產業、邊界、遺產、法理、國際地位等一籃子問題,包括克里米亞問題、頓巴斯問題、阿布哈茲問題、南奧塞梯問題、德河共和國問題、納卡爾諾卡拉巴赫問題.....,理論上,也應該包括俄羅斯聯邦的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席位問題。俄羅斯這就連出兵也不用,乾脆恢復前蘇聯版圖好了。

(待續)

▶️ 反擊普京史觀:「自古以來」,俄羅斯才是烏克蘭不可分割一部份?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FmXG1jbb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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