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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的巨變,令我經常思考以下問題。

昔日在舊香港,相對於「建制派」開宗明義要「捍衛建制」,所謂「非建制派」通常自我定位為進步、改革(溫和),乃至革命(激進)。特別是年輕人眼中,如果要加入組織,有「改革」名字的,一定比「保守」為好,也很難想像為何英國大黨會自我標榜為「保守黨」。

直到離開香港後,這一切的光譜、左與右,是否已經徹底不一樣,卻當局者迷而不自覺?

其實在北京眼中,此刻以美國為首的世界秩序,就是「建制」,就是一個「status quo」;而中國要打破之,那就是「進步」。根據同一道理,他們認為舊香港的一切,無論黃藍、建制不建制,其實都是「舊時代」的一部分,都是「保守」的,他們和他們的代理人才代表「變革」。

又像在創科界眼中,目前人類的生活模式就是一個status quo,屬於「人類建制」。假如人工智能能夠顛覆一切,製造人類不用工作的社會,取代人類絕大多數的思考,那就是一種「改革」,支持這種「美麗新世界」的才是「進步」;如果要捍衛人類既有生活模式的,就是「人類保守派」。

從這兩個最極端的例子走回來,就容易明白,任何正常社會(特別是民主社會),為何都要有兩股勢均力敵的力量,分別代表「保守」和「進步」。也更能明白為何在正常社會,這兩股力量的人之間都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敵,而是可以自由流動的,通常他們的領袖私交也很好。

當我們希望捍衛舊香港的生活模式、核心價值,是否和特朗普的支持者希望捍衛美國黃金時代的心態,有點異曲同工?假如人工智能真的到了取代大部份人類工作和溝通的地步,而有人類振臂一呼,以「取締人工智能」為政綱,難道不會獲得支持?

當這種廣義的保守力量足夠強大,就可以主導社會進程,按支持者能夠接受的速度,去進行緩慢的改變。但當他們的力量不足以改變大局,很多時候,就會退回自己的同溫層,像一個一個bubble,過著自己愛過的生活。保守宗教組織、移民群體,就是典型。他朝出現「禁上網村」、「禁AI 村」,去讓「舊人類」生活,也幾乎是必然的事。

好了,like it or not,我們就是身處這樣的世界。當自己一生人理解的常態、道理、規則、規範,全部崩潰,人類習以為常千百年的生活模式,也面臨徹底改變。我們在做的事,例如為舊香港留下火苗、檔案,提倡人文關懷、人性化的common sense,究竟是「進步」,還是「保守」?

標籤本身,自然是不重要的。但假如「真香港人」已經不自覺的成為「廣義保守派」,卻又沒有像英國保守黨、美國共和黨的自覺、工作方式、經濟規模和生存模式,那是否又是期望落差的 mismatch?

▶️ 多倫多大學心理學教授Spike Lee 政治心理學入門(一):藍絲、黃絲各自的心理學源頭在哪裏?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vbyRPxGr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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