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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鳳生前和國共兩黨、乃至日本人都交往密切,一度裏外不是人、幾面不討好,近年才被中共政權肯定為愛國作家。其中一個佐證,就是他捐出曾被視為孤本的《新安縣誌》,而這也可能成為未來「新香港」發展方向的一個重要參照。

香港開埠之前,屬於中國中原皇朝的廣東省新安縣管轄範圍,民國期間新安縣改稱寶安縣,因此昔日不少香港人的籍貫,都填上「寶安」。新安縣南部就是大清割讓給英國的香港島、九龍半島,以及租借的新界;剩下來的北部在1979年的改革開放初期,則被改名、升格為深圳市。

換句話說,新安縣就是深圳+香港,或可以說是「北新安」+「南新安」、「北深圳」+「南深圳」、「北香港」+「南香港」。如果新安縣版圖復現,就會被某些愛國人士視為香港「三次回歸」。

在葉靈鳳的年代,中共政權大概還沒有今天的上述藍圖,但葉靈鳳確實收藏了一份原裝正版的《新安縣誌》,作為他寫《香港風物誌》的考據資料。這份《新安縣誌》是1819年嘉慶年版,當時還未有英屬香港,入面記載了眾多香港開埠前的地名,具有大量研究價值。根據現在流傳的說法,葉靈鳳曾拒絕外國人高價收購他收藏的《新安縣誌》,並在遺囑交代要把它捐獻給國家;後來中國改革開放,葉家也確實將它捐出了給中國大陸的廣州中山圖書館收藏。

不過這段經歷,有兩點值得被一定商榷。

一是葉靈鳳藏本的價值,其實並非海內外孤本。據2008年《中國教育報》的資訊,其實中國境內已經收藏了大約十本各個年代的《新安縣誌》,包括康熙27年(1688年)版的最早一部。當然,這不能否定葉靈鳳藏本的價值,但起碼不是獨一無二,而誰掌握最早孤本,對中共掌權掌握「新香港話語權」有關鍵作用。

另一個是遺囑之謎。葉靈鳳並無手寫遺囑流傳,他病逝前也沒有多作準備,只有一位女兒能見他最後一面;據家人流傳,當時病重的他只簡單對每個子女交代一句話就過世。而當時葉靈鳳除了寫稿維生養家,另一個主要經濟收入來源就是賣書畫,賣掉的包括了不少價值遠比《新安縣誌》高的在內。所以遺囑要捐贈《新安縣誌》給國家這事,如果存在,大概就是他單獨口頭交代某位子女;至於當時會不會已經有今日「一國兩制」、「南北深圳合併」的超前思想,則大概沒有。

然而在香港主權移交後,中國大陸一方開始慢慢宣傳「新安縣歷史」,更將《新安縣誌》製作精裝版,作為禮物送出給貴賓;上行下效,香港中央圖書館也製作了《新安縣圖》作為訪客紀念品。愛國人士競相贈送這套書之時,總是顯得很有「先見之明」,不忘煞有介事的說「這就是香港的未來」云云,那時候,自然還沒有甚麼《港區國安法》。有了這樣的背景,「葉靈鳳捐贈《新安縣誌》」在文物層面以外的統戰價值,才得以在他死後幾十年升價百倍。

▶️ 陶傑:(三)A Man Must Choose:《大公報》被「二次奪舍」・「留下來的人」心理解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8t4vUqhl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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