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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戰》最終的結局,和現實香港一樣,「簡大狀」還是等到自己的愛徒為了政治而慘死,才豁出去歸邊,越走越前,乃至不能回頭。愛徒那段莫名其妙的感情線,就似是象徵了對舊香港的愛。

這種無奈,唯有在香港切實生活的一代人,才能心領神會,乃至相視苦笑,領略到一切好像足以呼風喚雨的能量,在真正的權力面前,不過摧枯拉朽,到了最後,人生、理想、名譽、地位,不過如此。

其實,就是「主流建制派」的李Sir,面對香港的困局,也是由始至終極度清醒的。

他本來已經辭職退休,拒絕四大地產商按「潛規則」邀請當「顧問」(除了不少香港警隊高層都走這條路,也似是暗示前政務司司長許仕仁在新鴻基的下場),未嘗不是真的希望退出江湖。他被逼「落水」後,勸兒子「和這幫人距離越遠越好」,明顯知道政治黑暗,新的「外部大陸勢力」已經進駐,已不是舊日香港精英那套遊戲,不過又是因為兒子的不能自拔,連自己也不能突破宿命。

就是「改革派」/「激進建制派」的劉Sir,自身同樣不見得有太大權力慾,只是要「為香港做點事」。但當被要挾、受傷的是妻子,激起他的男性英雄主義,也同樣不得不根據幕後玩家的劇本演出。

到了最後,甚麼主流建制派、激進建制派、改革派、中間派的精英,原來一律都是新幕後巨頭的棋子。雖然在香港的本土層面,本身一律能明見千里、精明能幹,也都知道大局如何,卻也一律因為各自的最親家人捲進政治漩渦,成為人質,而被迫在泥沼中較量。活像希臘神話中,那些被天神操控的民間英雄的悲劇。

沙盤推演下去,這寓言的終極結局,正是香港的終極結局,能不教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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