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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提前退休時不到50歲,習慣了工作,自然不希望賦閒在家。於是,她終於圓了十年前教幼稚園的類似的夢,不過這次是真正的當非受薪義工。

事源她在教會認識了英華女校的副校長葉王易安女士,也就是末代港英行政局召集人譚王䓪鳴女士的姐姐;而王䓪鳴也是公理堂的教友,和父親的同事張英相教授夫婦、我小時候的鋼琴老師等,屬於同一個宗教圈子。這位副校長知道母親希望「作育英才」,於是就問她有沒有興趣到英華「幫下手」。

但作為一個非教育出身的編輯,又可以怎樣「幫下手」?一輪討論之後,英華讓她在圖書館當義務管理員,閒時推介一些書,於是寫推介就成了她的文字工作派上用場的地方。雖然是義工,但她好像上班那樣,一週準時回校兩、三天,學校有甚麼活動也會邀請她出席。雖然,其實和學生也沒有多少機會深入交流,不過有一個工作單位容身,大概是逐步過渡到完全退休的好安排。

我一直覺得,她在英華的圖書館應該頗無聊,不過她大概在尋找一種平行時空的感覺:如果不是出生在這個家庭,畢業後當一個教英文的中學老師,可能才是她的理想人生。其實誰都會有「如果人生可以重來」的慨嘆,但真正能付諸實行的人並不多,母親這方面已經相對幸運。

與此同時,她也在家重新彈鋼琴,甚至到琴行重新學琴。雖然始終克服不了讀譜那一關,但反正她需要的也不是技術,而是一種情懷。

很明顯的是她在回味中學歲月:教會學校的環境,學琴的雅緻,和手帕交一起的純真,沒有鬥爭、沒有意識形態、沒有爾虞我詐。這樣的生活太童話、太超現實,自然只是一廂情願的溫室。不過英華女校的圖書館,既然可以提供這種溫室的1/10功能,在亂世中,已經很不錯。

這樣的生活,大概過了六、七年。當時我已經回到香港工作,但大家分開居住,大概一週只會見一次,能夠有這份穩定的義工當寄託,也讓她渡過了平淡而算是快樂的一段時間。直到幾年前,她覺得夠了,大概也是英華女校要重建校址的時候,她不希望過海當義工,於是就完結了這段經歷。

因為這段淵源,她看《給十九歲的我》時很投入,那些校長、老師,都是她認識的人,大概也會為後來出現的風波感到很痛心。畢竟現實從來都是殘酷的,這才是完整的故事;人生就算能逃避一時,也難以逃避一生。要找到內心的平和,其實談何容易。

▶️《給十九歲的我》:「用愛浸死你」Vs 「學生同意書」的文明衝突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tGh4ApkT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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