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關係大師導讀 🇺🇦🇷🇺🇺🇸】「冷戰設計師」凱南的「烏克蘭聯邦制」建議（下） (Patreon)

美國的「冷戰設計師」凱南對烏克蘭的觀點，雖然和基辛格、John Mearsheimer等現實主義者有相類之處，但他提出的「烏克蘭聯邦制」，卻值得各方深思。

凱南一直認為，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很難輕易地在種族方面加以區分。他在國務院的一份備忘錄中寫道：「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沒有明確的分界線，亦不可能建立分界線。」他認為俄羅斯和烏克蘭的經濟交織在一起，就像美國五大湖工業區在內的粟米帶，「建立一個獨立的烏克蘭，就像把粟米帶從美國經濟中分離出來，一樣具破壞性，並且不可持續。」

然而自 1991 年獨立以來，烏克蘭人一直努力建立領土和種族分界線，同時從俄羅斯這個龐然大物中獲得經濟獨立。俄羅斯則透過烏克蘭多種族的特性，嘗試延緩這趨勢，例如鼓勵烏克蘭東部俄語地區的不滿、煽動獨立運動，以及現在正式吞併四個東烏地區，更試圖通過破壞烏克蘭的天然氣管道、穀物出口和航運，來阻撓烏克蘭的經濟獨立。雙方的行為，都不會在短期內改變。

1997 年，北約不僅允許捷克共和國、匈牙利和波蘭加入，而且開始與烏克蘭開展軍事和海軍合作，對此凱南感到震驚，認為這等同於重新劃定東西分界線，迫使烏克蘭和其他國家選邊站，警告此舉會令烏克蘭承受深遠且災難性後果。凱南認為烏克蘭和北約的聯合海軍演習「海風」，蔑視了俄羅斯傳統上對外國軍艦在黑海水域的不安，基輔和莫斯科就克里米亞海軍基地問題的爭端，亦加劇了緊張局勢。凱南批評將北約邊界一方面延伸到東歐的俄羅斯邊境，另一方面說沒有直接的軍事含義，這是說不通。美國同年計劃在中亞和波羅的海地區演習，令93 歲高齡的凱南非常不滿，莫斯科亦再次拒絕參加這些由西方領導的軍事演習。

凱南堅持認為，由於俄羅斯人仍將是該地區「最強大的民族元素」，任何可行的美國長期政策，都必須建基於俄羅斯的認受和合作。因此，凱南堅信一個獨立於俄羅斯的烏克蘭，歸根結底只能靠武力來維持。如果烏克蘭人自己實現獨立，凱南建議美國不應干涉，然而獨立的烏克蘭，幾乎無可避免會受到俄羅斯的挑戰。如果進入了僵局，美國就應該推動「合乎情理的聯邦制」，以解決分歧。

為凱南作傳的科斯蒂廖拉總結指，儘管過去 75 年風雨飄搖，凱南的建議在今天仍然適用。人口和地理的現實表明，長遠來看，烏東及克里米亞注定戰火連天，但俄羅斯還是該區域的主要力量。因此，允許在烏克蘭東部、甚至克里米亞實行區域自治的聯邦體制，才可以協助俄烏雙方共存，既無損烏克蘭的主權，亦令俄羅斯能夠體面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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