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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工業家蔣震病逝,享年100歲,追悼會日前舉行。提起蔣家,新生代只認識民建聯的立法會議員蔣麗芸,中生代會知道唱《我為你狂》的歌手蔣麗萍,商界會記得總商會的蔣麗莉,其實年輕時的蔣震是堅定反共義士,經歷非常傳奇,也是香港歷史的重要組成部份。

記得幾年前,我為某電視台拍攝一輯旅遊節目,其中一站是塞班島,特別提出「尋找蔣震的足跡」。因為塞班島曾是五十年代美軍訓練「反攻大陸義士」的軍事基地,蔣震正是在那裏受訓,本來受訓完畢就要空降大陸從事敵後工作,只是計劃臨時取消,才有了後來走親共路線的蔣家後人。雖然現在的塞班島已經功能改變,但島上還是遺留了大量戰時坦克一類遺跡,我們也到過那個訓練場地,一切都很值得憑弔。

蔣震年輕時本來就是國民革命軍士兵,屬於整編十一師,1949年後南下香港,住在國民黨勢力大本營「小台灣」調景嶺。當時美國鼓勵國共兩黨出走的前軍國要人在香港搞「第三勢力」,蔣震正是參與其中的「自由中國運動」,被送到塞班島訓練一年。當時美國計劃兩手準備,除了支持第三勢力,也希望在韓戰期間,為中國大後方帶來軍事滋擾。但所謂第三勢力已經沒有兵權、資金也很有限,最終只淪為搞搞雜誌的圍爐俱樂部,加上韓戰終結,失去利用價值,整個「反攻大陸」計劃就不了了之。

今天看來,這個軍事計劃接近兒戲。理論上,蔣震受訓完畢,就要被安排加入「空投小組」,空降自己的山東家鄉,去建立敵後游擊隊,而這個小組只有4人,配備有手槍、電台、金錢和糧食,面對的卻是已經成為正規軍的中共解放軍,還有已經高度組織化的地方黨部,結果幾乎是集體送死,還協助了中共的民族主義反美宣傳。蔣震不用出發,自然是他的幸運。

雖然蔣家下一代走親共路線,但其實蔣震本人從未忘記國民黨的歲月,只是晚年要發表甚麼講話,都要先通過女兒們,人生的歷史,自然也被慢慢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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