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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香港」鄭市長宣佈「暫緩」全民強檢,除了令人想到2019年的所謂「the bill is dead」,更值得比較的是《港區國安法》生效後的另一大讓步:「暫緩」以全國性法律把《反外國制裁法》應用到「新香港」。當然,後者決定「暫緩」的是全國人大,前者理論上是鄭市長,但傀儡不可能有獨立思考,兩次實質決定的,自然都是同一人,或同一個最高集團。

這是國安法以來,這個顛倒黑白、鬥爭主導的政權僅有的兩次讓步。

上次讓步同樣非常戲劇性:本來全國人大已經把《反制裁法》納入基本法附件三的全國性法律放入議程,鄭市長本來已經奉命「全力支持」,建制派嘍囉本來已經出動大量文宣,說是要「堵塞漏洞」,「反制」外國勢力,云云。最後關頭煞車,表面上是因為大量香港權貴、包括董建華向北京陳情,擔心認真執行會讓香港經濟清零,但真正原因還是中國需要香港繼續洗錢,而美國已經表態一旦法案通過,不可能不制裁香港,那時候中國要麼讓「法律」形同虛設,要麼逼所有香港國際金融機構歸邊,香港最後的洗錢剩餘價值就破功。

這次情節也非常類近:本來極左路線已經確定了以「動態清零」和「病毒共存」為「兩條路線的鬥爭」,擔心香港一旦可以「共存」,中國大陸兩年來的嚴苛政策、借題發揮的全民監控就不能自圓其說,也希望借「先與內地通關」之名,減低海內外港人的連結,讓香港儘早演練更多大數據監控,儘早落實社會信任評級系統,甚至不惜要破天荒全體學生提早放暑假,拒絕把資源集中投放在長者院舍,也要履行政治正確任務。現在忽然煞停傳聞中的重頭戲「全民強檢」,固然因為疫情反正已經失控、「動態清零」反正名存實亡,外國企業紛紛身體力行撤走、留下來的也通過代理人給予最後通牒,但這些本來都在北京「鬥爭觀」預計之內。

真正的突發影響,其實是烏克蘭戰爭。

當西方嚴厲經濟制裁俄羅斯,再嚴正警告中國,如果被證實支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所有制裁會對中國一體適用,這也是拜登和習近平對話的重點。雖然中國戰狼之後依然故我,但客觀上,假如中國繼續目前「暗中挺俄」政策,而西方真的一體制裁,中國唯一能夠走錢的白手套,依然又是只有香港。中概念股被美國拋棄,自然是美國給予的正面警告,假如這時候因為「動態清零」、「全民強檢」,摧毀「新香港」本來已經所剩無幾的最後國際功能,中國在烏克蘭戰爭博弈的最後活路就會被堵塞,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於是,那些本來被安排為「動態清零」護航的人偃旗息鼓,另一批造型演員被安排為「病毒共存」製造輿論,整個轉彎雖然非常急速,但反正牆內人沒有討論的習慣、文化和權利,自然官方說什麼就是什麼,最緊要你開心。

這兩次退讓充份證明:無論怎樣打腫臉充胖子都好,中國不能沒有香港,只敢欺負自己人,「外國勢力」假如下決心讓香港清零,北京反而不敢鬥爭。世界充滿蝴蝶效應,香港人支援烏克蘭抗俄,善有善報,是故勿謂善少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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