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分享🇦🇺】紅企見工奇遇記 (Patreon)

話說最近有一間獵頭公司打電話來，問我有冇興趣喺澳洲一間喺香港上市嘅內地企業人事部工作。好老實其實興趣不太大，個agent誠意拳拳，加上又係香港人，傾偈都幾啱嘴型，於是便答應一事，順便叫做見識吓。

話說頭兩輪用zoom見工都正正常常，先見咗澳洲嘅主管，然後見香港人事部主管，都係吹吓水睇吓你係乜水，然後走入正題問吓你點解申請呢份工啊有冇經驗之類，叫做了解吓咁話。通常見嘅人越嚟越高級，問嘅嘢應該越嚟越刁鑽越嚟越深入，誰知見到最後一輪，話要見集團主席喎，呢個經驗就實在令我大開眼界。  

呢間紅企係間典型嘅中資嘅上市公司，鬼死咁多Entity，百足咁多爪。喺中港澳洲皆都有業務，仲要分散得好犀利，即係嗰種邊個sector都想染指下咁樣。其實係冇乜問題嘅，話晒中資嘛，點知邊一日阿爺突然之間話嗰個sector要收歸國有咁咪突然之間一無所有？分開唔同嘅公司業務，實行分散投資起碼保住飯碗。  

頭先話見咗兩關，順風順水相安無事，澳洲嗰邊上司好buy，香港HR亦都絕冇問題。咁見主席呢，就即刻有少少寒意，因為請個AM仔啫，使唔使集團主席見呀，難道係vetting？冇緊要啦，於是做吓功課，起吓集團主席底，發現原來呢位仁兄係獲得習大大接見嘅少數商人之一，喺澳洲讀過下書，家陣就建立咗佢呢個企業發到豬頭咁。我都有同身邊一兩個比較信得過嘅內地朋友傾過，佢哋比我嘅建議都非常簡單：少談政治，盡量唔好展示你嘅政見，話呢條友典型紅底叫我小心啲。  

最後卒之見工啦，點知agent同我講話嗰日係仲有另外一個應徵者，而個應徵者見嘅竟然係見另外一個position，完全九唔搭八。都算啦，見就見啦，點知原來嗰個應徵者係第一次見工，仲要一見就見集團主席，集團主席都以為呢位仁兄已經見過幾round，原來係第一次見佢都O晒嘴。見佢嘅時候仲搞笑，話晒集團主席，遲到係常識吧，於是就大家都一齊喺zoom room度等佢出現，各人都做住自己嘢先，而呢位見工嘅阿叔，竟然係見緊客，你直頭聽到佢同我個客講嘢，最後視像鏡頭都閂埋，實在冇嚟禮貌；後來見工雙方問問題嘅時候又雞同鴨講，問非所答。作為一個旁觀者，都唔知比咩反應好。  

見完阿叔之後，佢就offline咗，輪到我，寒暄幾句介紹吓自己，開頭都冇乜嘢，講講下集團主席竟然問HR同事，呢個人係用咩途徑搵返嚟嘅，HR即刻話係獵頭公司搵嘅，主席大人即刻面色大變，將澳洲嘅主管同埋個HR斥責一番，話獵頭公司請嘅一定要講清楚招聘原則，唔好搵埋啲唔等洗嘅人返嚟。大家留意，我當時係在場㗎。嗰兩個同事當場呆咗唯唯諾諾唔識反應，我就冇乜所謂，話晒見過晒大場面，平空打了個哈哈，轉個話題擺平過去。集團主席更加話要我寫個proposal，俾佢睇吓究竟請唔請得過。我都有禮貌地回應話冇問題可以試吓，心裏面其實已經十分不爽，講晒粗口。  

集團主席Offline之後，嗰兩位同事都好唔好意思，同我再講多咗陣，徵詢下我嘅意見，都叫做有唔錯嘅交流。我之後同agent講，其實呢間公司係咪食錯藥，工都未返就要寫proposal，如果個proposal寫得好根本就唔使請我，跟住proposal做就得啦！再者，我覺得個集團主席實在太唔俾面，將佢兩位同事係個應徵者面前鬧到落花流水，其實真係有冇搞錯。  

這經歷令我諗起早前沈教授分享《紅色輪盤》中作者沈棟嘅經歷：就係响呢啲紅色資本家面前需要完全泯滅人性，只可以從佢哋（資本家）利益出發，要配合他們，只能將自己利益完全suppress，甚至消滅。呢兩位同事俾老細變臉大鬧一餐嘅時候我好愕然，最慘係呢個candidate有可能日後成為同事，真係，咩面都冇。喂！澳洲嚟㗎呢度，你估個個都可以俾你咁恰㗎咩？而家諗諗吓，呢個主席根本就唔係想請我，佢係想請我後邊嘅network，希望我將我認識嘅人才帶俾佢，我份糧，其實只係agency fee。  

之後再同agent交流返，佢話其實紅企都預咗有騎呢野，發生啲咁嘅事，佢話都係第一次。後來agent再同我分享返，話呢兩位女士都唔覺得主席係見工嘅時候咁樣話佢哋係有問題，因為不嬲都係咁，好正常。佢咁講，我更加confirm喺內地做生意必須要有沈楝先生喺文中所講嗰一種「以佢哋利益為依歸」嘅出發點，個culture係Toxic到最高點，連最基本嘅尊重都冇，就連我剛才提到嘅嗰啲內地朋友聽完我個故仔之後，都斬釘截鐵同我講，你諗都唔使諗，入到去我死硬。  

最後，我當然決定唔會go ahead，搵少啲都係咁話。人性尊嚴，點講，都來得比銅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