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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容許「忠誠反對派」「競選」,比起一黨專政有太多玄妙之處。

他們只要有默契,不對真正的關鍵議題予以挑戰,在技術層面去制衡執政黨、監督基層幹部,絕對有利政權「保持先進性」,避免了一黨獨大之後的常見僵化、腐敗。

由於任何政體都存在「抗議票」(protest vote),假如「忠誠反對派」存在一些真心相信某些價值的候選人,又願意在政府劃出的紅線前停步,民間的若干抗議票就會投向他們、而不是真反對派。畢竟他們也有機會接觸權力外圍「做實事」,而且部份人也擁有亮麗的CV、不俗的名聲、一腔熱血的真性情,這讓整個民間要杯葛選舉,就更加難。

這些「忠誠反對黨」的各自定位,更可以接觸到執政黨爭取不到的個別領域,政府要吸納民間精英,這就是捷徑。

當俄羅斯需要爭取外國支持,推出一些「忠誠反對派」到國際舞台,證明自己也是民主自由之友,對游說外國消除國際制裁,更是一招殺著。

假如香港的未來,真的和內地管治一模一樣,那香港人要思考的方向反而很簡單,而且非建制陣營很容易團結,因為共同對手太清晰。蘇聯、東歐共產陣營覆亡之時,各地反對派的光譜都十分寬闊,由親西方自由主義者、民族分離主義者、宗教保守派、工會、乃至教條共產主義者都可以「兄弟爬山」。

但2020年後、只能等待2047年和深圳合併的「新香港」,則剛好相反。

政權對選舉的操控,早已失去了最後的文明制約,也放棄了講正常邏輯和道理的念頭。反對派永遠沒有機會執政、卻也要生存下去,有的轉型當「忠誠反對派」、有的堅持永不進入制度,當爭奪資源的對象不再是建制、而是形同陌路的「前同路人」,種種本來可以放下的分歧,就會被無限放大。

在境內,有了國安法這緊箍咒,怎樣敢言,都不可能及得上流亡者,也難以得到道德高地;至於出走海外的,人數多了同樣會出現資源問題,假如長期沒有實質能量,北京就能以最擅長的手法、參照海外民運模式處理之。

而在香港的真香港人,在以上選擇當中無論怎樣選擇,都彷彿是沒有選擇的選擇,從而感到無力,放棄,只能做回港豬,紙醉金迷,行屍走肉,彷彿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擁有一縷人類的靈魂。

而這一切,正是整個模式的目標。

假如這實驗在香港成功,說不定中國國內還有其他地方會傚法,屆時拜登一類美國左翼領袖,則可以大肆宣傳「和平演變」策略成功,殊不知真正被「和平演變」的,卻是西方世界的民主自由價值觀。

假如香港由西方對中國輸入普世價值的橋頭堡,變成中國向西方輸出「中國模式」的試驗田,這也是歷史的黑色幽默。

明報筆陣,2020年11月16日

Reference:
Luke March: Managing Opposition in a Hybrid Regime: Just Russia and Parastatal Opposition. Slavic Review, Fall, 2009, Vol. 68, No. 3 (Fall, 2009), pp. 504-527, Published b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Comments

John W

明明知道劇本,卻像無法改變

Wendy Lam

冇晒心機了!😣😣

salt water

其實有實權如侵侵,佢完本個連任劇本都唔錯,但受制於大環境,佢都估唔到疫症原爆發地冇乜事,美國會千幾萬人感染,又發生blm,將佢幾年政績”兩”舖清袋。所以劇本最後點行其實冇人知。

ken

愚見,互相交流:現在疫情,如同宵禁,所有示威、抗議均不能成事。到疫情過後,才是真正考驗中共強行把大陸一套帶進香港是否成功。具體例子:聖誕、倒數、新年等大日子,中共是否唔俾香港人出街。如果可以出街,如何禁止當中的人叫口號? 野火燒不盡,當人徹底絕望時,不能離開的年青人中總有人會拼盡力量反撲。到時,中共是否又會再加大力度,達至監管新疆的強度,而中共要「攬抄」成本則更高…

Gary

習慣了唯我獨尊的領導,有這樣寬廣的胸襟與智慧,去容納「異己」? 況且靠班豬隊友,own goal / 打茅波 就入得多,有幾何有精彩叫絶的入球?

AN05

重奪話語權, reshaping narrative...

Thomas Tong

其實無人知道劇本。包括那位香港真正的千古罪人。但係全香港人都知道最後結局。

Jackie Hui

我宣布,千祈唔可以俾習大大睇到呢兩篇嘢❗️

Dennis Lam

最尾個句, 如果成真, 我情願做個小粉紅, 日日屌鳩白左, 等佢地知道自己係有幾醒, 佢鬧我就話佢RAC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