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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算法、大數據、人工智能蜂擁而至,加上全球疫症,令第四次工業革命加速發酵。此情此景,我們如何可以活出真我?一位網友建議在這裏介紹剛離世的法國科技哲學家斯蒂格勒(Bernard Stiegler),單是他的個人經歷,已經充滿啟發。

在Stiegler眼中,自然環境被人類大幅改造後,已是滄海桑田,這個由人類為中軸的地球,稱為人類世(Anthropocene)。他指出若然放任生態危機及科技急速發展,並令我們深陷資本消費主義、過度自動化的科技、以及全方位監控的泥沼中,就會令我們失去想像力。因此,他主張人類應重新佔有、改造、並定位技術,將其看待為「人的基本」,批判性地擁抱科技,否則擁有高科技知識的技術人員,只是一種「新野蠻人」。

Stiegler並非離地學院派出身。他年輕時透過打劫還債,終在第五次打劫銀行時被擒獲,在五年的監獄生涯裡,獲得前所未有的學習時間,出獄後繼續攻讀碩士、博士,師隨解構主義大師Derrida,這才開始其學者生涯。在《The Age of Disruption》,Stiegler提到監獄的日子如何影響他的哲學思想:在重溫自己的哲學及文學筆記時,發現對文本的解讀,會隨著重讀而出現變化;而他的閱讀經驗,亦同時影響他的個人經驗記憶。他將這種互動,稱為「第三持存」(tertiary retentions)(相較於「感觀」的第一持存、和「記憶」的第二持存)。

後來,Stiegler慢慢將研究重心,放在「第三持存」如何被資本主義社會所運用。他見證收音機、電視機等,如何透過擄獲人類的歡心,製造無止盡的消費慾念,移除我們生存與處理事情的common sense。21世紀出現的種種高科技,更將「第三持存」對人類的影響,帶到一個新境界,我們因演算法等技術而減少思考,世界朝向虛無主義傾斜,令我們失去坐標方向,「負人類世」(Negentropy)已經來臨。因此,Stiegler強調我們要在科技與技術注入人性化的元素,並運用批判性思考看待科技。在日常生活,可以透過藝術積極開拓想像,並盡可能擁護自己的獨特/獨立性,以平靜心境面對未知。

為了坐言起行,他成立了一系列文化政治組織,最廣為人知的是工業藝術協會,推廣因消費主義而流失的個體化主義。他又在巴黎北部,發起了一個名為Plaine Commune的大型政治實驗計劃,讓40萬人嘗試建立起一個「奉獻經濟」,希望透過志願工作及教育,重燃民主參與的火苗。

「從毒藥中尋求解藥」,Stiegler在2019年到台灣演講時,重覆了超過五次:「這很困難,但這是我們唯一倖存的方式。」當下香港不只受到演算法、大數據等衝擊,還遇上一股政治亂流。但願我們都能從Stiegler身上,找到重奪自己未來的啟示。

References

  • Technics and Time 1: The Fault of Epimetheus, Bernard Stiegler (1994)
  • Acting Out, Bernard Stiegler (2009)
  • The Age of Disruption: Technology and Madness in Computational Capitalism, Bernard Stiegler (2019)
  • Bernard Stiegler obituary, Stuart Jeffries. The Guardian
  • Bernard Stiegler: In Memoriam, Matt Bluemink.
  • 藝術與技術的價值重估:史蒂格勒與許煜「藝術,在21世紀能做什麼?」,Bowie

Comments

Yu Yu

🤔亞美尼亞同亞塞拜壃又再開戰,歐盟周身都唔得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