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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2024年
來源:孔德維博士 Facebook

本來離開香港之後,就打算退休。結果是不知不覺間,就膨脹到一堆業務、一堆員工,比在香港的時候更沉重,而每每令人反思人生。

其實現在的同事比香港的時候更盡責、稱職、有心。做的事也明顯有價值,不是自說自話那種,而是客觀事實。但感覺總是拉牛上樹。於是不時和在台灣本地經營業務的朋友一齊做 corporate diagnosis(這是曾淵滄在EMBA的課程名稱)。

其中一個結構性問題,在於很難有人可以輕易carry 現在的 projects,令它們有很強的溫度。一來很多人都不習慣、不希望拋頭露面。不只是因為政治原因,也因為整個世界都改變了,新一代成長在一個起底、逐漸失去個人私隱、網絡監控無處不在的世界,知道本尊和分身應該是兩回事。所以和十年前不同,外界很難一眼看見一種團隊的感覺,而需要時間觸摸。

換一個角度,其實也依然有朋友願意、而且希望拋頭露面。但只要任何人在這個時代一「拋」,就是做的東西不涉及任何政治敏感度,社會就會立刻對號入座:這又是一個「KOL-wannabe」,in a negative sense。就是有人希望 carry 任何 projects,在這個人與人之間越來越沒有互信的時代,助力也不見得大於阻力。

然後每走一步,就會重複同樣的問題:多一點宣傳就會立刻有一大堆副作用,要浪費大量時間、心力去處理。低調一點就會完全沒有能見度,永遠塘水滾塘魚,走不出小圈子。在某些地方(例如台灣),一間小店的東主永遠不會有動力擴張、開分店、franchise,因為煩了一大堆無謂手續,到頭來還不一定有更多回報,怎樣計算也不划算。

台灣的朋友覺得,如果我們是本地團隊,沒有香港人的「原罪」和包袱,同樣的 content 、人脈和技能,早就會很成功,而且說不定已經 exit。但前設不同,效果就全然不同,就是事倍功半,當終點不能看見,看見的就是 daily countdown。

如果你真的是香港人,又怎可能看到終點?

這一些,我都懂。On one hand,既要,又要,還要;on the other hand,既不可以,又不可以,還不可以。諷刺的是,又好像居然真的唯有在這個夾縫之內,才可以生存,才勉強可以做現在的東西。否則,連這些都做不了:畢竟縱眼四看,離散港人當中,我們原來已經很不錯。這正是最大結構性問題的反映。那其他人怎麼辦?

這就像一個中陰身,你不知道甚麼時候可以投胎,甚至不知道應否、能否投胎,又不知道煙消雲散是否在明天。

然而總會有人可以在這個狀態,修煉到最高境界。我相信。

▶️ 沈旭暉馮智政英國酒店開房深入對談:點解要嚟英國住?海外港人生存之道喺邊度?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19JYKtoRE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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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

Existential issue?

Geog

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