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 (Pixiv Fanb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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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大小城市的商场货架摆满了大红包装的年货，夹杂着噪音颗粒的音响来回放着恭喜发财。即便大家都说着年味淡了，但超市来往选购年货新衣的人络绎不绝，汽车站火车站人头涌涌，还是能感觉到临近过年的氛围。

黄月娥就是火车站里提着红白蓝大胶袋回家过年的一员，她和丈夫南下来到大城市干装修，干完上家去下家，一年到头也算能挣几个小钱。今年黄月娥怀孕了，大城市医药费太贵，她和丈夫合计回老家的保健院生孩子就行，多省点钱给孩子买奶粉尿布。

“媳妇，刚给你泡的，有点烫啊。”在候车室里，他们舍不得点车站里开的餐饮店，还是提前在外面买了泡面，这会丈夫刚去装热水回来把面给泡了，把夹在耳朵上的叉子取下递给黄月娥。

“大龙，你也吃点吧，别饿着了。”黄月娥捧过泡面，推搡着让丈夫吃一口。大龙把他们的大包小包圈过，摆摆手：“我还得看着行李呢。这面就是泡给你们娘俩吃的，快吃吧，我看着呢。”大龙憨笑着，腾出长满茧子的宽厚手掌轻轻拍了拍黄月娥棉衣都裹不住的高挺肚子，想到自己就要有个大胖儿子，呵呵地笑了起来。

黄月娥接过叉子吃了起来，红烧牛肉面是工地的常客，因为怀孕大龙尽量给她买快餐吃，好歹有肉有菜，但多得是附近还没开发的地方，这会神仙来了也得吃泡面，不过今天她觉得肚子胀得慌，吃了几口就推给了大龙：“我没啥胃口，你吃了吧。”

大龙让她喝几口热汤，见黄月娥实在吃不下，他也接了过来，吸溜了几大口就干完了整碗：“哈！”他仰头咕嘟了几口，把汤汁喝得一点不剩，喉间发出爽朗的饱叹。

“小点声，别整丢脸了。”黄月娥见他咂嘴，立马戳了戳大龙提醒。

人声鼎沸的车站里，大龙刚把泡面盒丢了，就听见广播说他们这趟火车开始检票了，他连忙挤过人群朝候车厅走去。

“走了，咱们这趟的能排队上车了。”大龙左右各提一大包，肩头还扛着一袋，正要把右手的一包夹在腋下再提一袋，黄月娥已经扶着腰把剩下的一包提了起来。

“放下，怎么能让你提呢？”大龙心疼自家媳妇挺着大肚子还拎着大包。黄月娥拎了拎袋子，已经自顾自走向检票口的队尾：“就这点东西，还不够你儿子重的。”

检票口密密麻麻又整整齐齐地排了好几条长队，箱子袋子夹在人群中间，让空气热乎又浑浊，虽然大家还算有秩序，但左包右箱的碍手碍脚，黄月娥鼓隆的肚子不免被蜂拥前进的人群挤了几下。

“媳妇，咱票你拿着了吧。”大龙见快排到了，小声问黄月娥。

黄月娥一只手艰难地从腰包里掏出两张票，把其中一张递给了大龙：“拿着，别丢咯。”

略带手忙脚乱地检票完后，大龙拉着黄月娥就往月台赶，或者说他们是被其他乘客向前赶着，黄月娥一手提着包，单手撑着腰，呼喝呼喝地跟着其他人朝包厢赶去。

“按顺序来，别挤别挤，慢点哈。”工作人员在一旁吆喝指挥着，可人实在太多，列车车门又只能通行一个人，站台挤得热闹，黄月娥夫妇也费力才挤了上去。

“人真多呐。”大龙抬眼四处找着能落脚的空地，他们没抢到坐票，只能站一路回去，此时火车里座无虚席，过道也挤满了行李和人，大龙擦了擦汗，勉强在车厢尾部找到还算宽敞的一块空地，把包裹都放了下来。

黄月娥把包放下来后，列车就开动了，在惯性的作用下她抖了一下，岔开双腿撑腰稳住了身体。

经过方才一番跑动，黄月娥颇有些气喘，稍稍拉了拉毛衣的领子让自己能呼吸顺畅些，毛衣下紧裹着的大肚子随着她喘息抖动起伏着，可能是走动灌了风，她觉得肚子更胀了，便扶着一旁的扶手歇一会。

周围的人都纷纷做起自己的事情，车厢里此起彼伏的打牌的声音，斗地主的声音，刷抖音的声音，还有大声讲电话的声音。大龙听着声音，突然想起来什么，也提高音量对黄月娥说：“媳妇，我得打电话给大姐了，咱们这车几个小时来着，让大姐在家给咱准备吃的。”

黄月娥自从提了这大袋行李赶车来就觉得肚子闷闷地坠着，这会站着骨盆被压得有些难受，也没空管大龙，把腰包扭过去让他自己拿手机。

大龙摸出手机，他的手机显示是大号的字，给大姐打去电话，他的大嗓门顿时响起：“喂，大姐，我大龙啊，对，傍晚我们就到家了，你记得煮点东西，诶，对，行，挂咯！”

他的声音粗犷又音量很大，加上一口浓重的家乡口音，周围一小圈人忍不住回头看他，让黄月娥有些尴尬。

“别这么大声呐，多丢人，人家都看过来了。”黄月娥推了推大龙。大龙挠挠头，对她说：“哎，平时在工地喊惯了，我改我改。”

火车微颠着向前去着，乘客们各忙各的，黄月娥倚靠在扶手上，觉得肚子越来越难受起来，她轻轻拢住棉衣外套，轻轻摩擦两腿，试图赶走小腹憋坠的感觉。

“嗨哟，这段路还真抖。”火车驶过的这一段铁轨格外卡顿些，车厢晃动着，大龙压低了声音对黄月娥说。

他看见眼前的媳妇捧着颠动的孕肚，扶住了黄月娥。黄月娥靠在大龙宽敞的肩膀上，觉得安心了许多，不过这路确实颠着她的肚子，让她不太舒服，肚子好像抽筋一样紧紧绷着，发出一阵阵坠着的疼。

这会到了一个站，车厢又进来几个人，将这里堵得更是水泄不通，将本就不算新鲜的空气再注入几个人吐出的气息。因为大家的行李都很多，他们往扶手这边挤来，有人不小心挤到了她的肚子。

黄月娥圆润的肚子霎时一阵鼓动，惹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也顾不上这在车厢里，腾出一只手在肚皮上摩挲轻揉着，她站得双脚水肿，不得不岔开双腿才舒服些。

黄月娥也没怨什么，她知道火车票难抢，快过年还涨价，只是默默揉腰撑肚，时不时看看显示牌现在已经到了哪里。

火车再次出发，刚开始，黄月娥还能看看手机，瞧瞧工友们又在发什么，过了一会，她就眉头微皱，一只手放在了肚皮上，在闷痛的肚子上打着圈。

火车继续行驶着，她却觉得肚子硬得厉害，像是装了块石头一样，这也让她收起了手机，大汗淋漓地在小腹处搓揉着，呼吸都加重了起来。

“xx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有序下车。”车内响起广播，正好车厢有人要下车。他们站着的位置靠近车门，需要挪位置腾出地方让鄙人下去，黄月娥艰难地撑着身体，弯腰将行李拖开，可刚刚想要直起身来，她滚圆的肚子再次硬邦邦地痛得紧，尤其是下腹疼得她甚至无法站稳，她整个人咚一下撞在了扶手上。

沉闷的响声盖过了黄月娥嘴里发出的闷哼，这一撞让黄月娥根本直不起身来，抱着作动得紧的大肚扭动着身子，嘴巴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总算忍过去后，她抱着仍然发硬闷胀的肚子站了起来，先前的人已经挤过她下车了，她听见她身边同样站着的男人在打电话：“我在车上了，对，可多人了，我旁边还有个大肚婆，晃来晃去的好占地方…”

黄月娥听到这人这样形容自己，压住了自己的低吟，捧着余痛不止的肚子不发一言，也没告诉大龙自己的不适，依旧只是自己暗暗摩挲着大肚最硬胀不舒服的地方。

但是，她的按揉安抚并没有生效，好不容易安静下去的肚子过了一会又缩紧变形起来，毛衣被肚子撑得向下坠去，胎儿偏偏活动起来，让她忍不住哼了几声。

大龙在一边看着抖音，还是她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见她托着肚子，主动问：“妹子，要不要坐我这，大着肚子站这么久很难受呢。”

黄月娥想起刚才打电话那人的语气，她不想打扰别人：“没事，姐，我习惯了。”大龙也抬起头来:“咱累了就坐行李上得咧。”地上堆着他们的几包东西，倒是确实能坐下歇歇。

中年女人也不再坚持：“行吧，妹子你注意身体啊。”

拒绝了中年女人，大龙也让她可以坐下来歇歇，可黄月娥想到自己坐在地上，怕不是又要被那个男人嫌弃，就摆手拒绝了大龙的提议。

火车继续向北驶去。

车里依然很热闹，黄月娥无心关注这些，她的肚子又痛了起来。

她开始后悔自己拒绝了好人的让座，抬眼看看刚才让座的女人正在投入地看着电子书，她便忍了下来，可宫缩得实在厉害，她捂着肚子身子筛糠似的抖着。黄月娥不时捶打着腰部，她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就要生了，但她无比希望自己能熬过这段路，不然会被像刚才那样的男人耻笑。

“呼……呼……”黄月娥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因为肚子坠胀得厉害，她分开两腿站着才勉强站稳，手轻轻按揉着，不经意间手肘碰到了刚才的男人。

“喂，你凑这么近干嘛？想碰瓷？”男人语气不善。

大龙听见自家媳妇受欺负，连忙抬头朝男人嚷：“你别碰她，不然我揍你。”大龙皮肤黝黑，身材结实，加上语气显得凶神恶煞地，男人也算软了下来。

“谁碰她了，管好你媳妇吧。”他撂下话就背过身不再理他们。

黄月娥见男人西装革履的，他们则穿着过时的棉衣外套，处处显着乡土气，她拍拍大龙算是提醒他别再这样。

安抚住了大祖宗，肚里的小祖宗可不听她指挥，黄月娥缩着身子免得碰到男人，偏偏肚子疼得她随着车厢左右轻微晃着，嘴里已经抑制不住发出呻吟。

火车咯吱咯吱晃着，加上车内各种气息，让黄月娥生起一阵恶心，她匆忙弯腰从包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坚持了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呕……”

她遏制不住呕吐的声音，周围哗声一片，靠近她的人纷纷闪开，尤其是刚才嫌她的男人更是发出了厌恶的声音。

将上车前吃的那点面汤吐了个干净后，黄月娥两手已经汗湿一片，有些脱力地被大龙扶着。

“媳妇，咋吐了呢？吃的东西不干净？”大龙顺着她的背，问她。

“有点晕车，没事儿。”黄月娥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嘴，脸色有点虚弱。

又过了两个站，黄月娥按在肚子上的手越来越紧，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手徒劳地在肚子上打圈抚摸着，成熟的大肚已经坠到了腿根。

“呼……唔……”黄月娥细声闷哼着，大龙心大，一直只是以为她站得累，只是扶着她的腰按着她的背，没发现媳妇脸色越来越不对。

黄月娥一直忍着没吭声，肚子疼得越来越密，她想着一下车就和大龙去医院才行。她跺了跺站麻了的脚，骨盆的酸胀更加明显，她手顺着肚子一点效果没有，倒是越来越憋坠得慌，这让黄月娥都有些心急起来，到底什么时候能到站？

她的肚子又变硬了，毛衣之下大肚作动起伏着，黄月娥紧握住扶手才没让自己跌下去，全身肌肉都崩得紧紧的，愣是没让到口的呻吟直接溢出去。

“嗯……嗯……”她蚊吟一般痛吟着，小腹绞痛得像要炸开一样，她腿软地微微屈起膝盖。

“呃……唔”与此同时，一股潮热从她体内涌出，将她的棉裤晕出深色，而热流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腿流淌到地上，黄月娥浑身战栗，忍住没发出痛叫来。

“我靠，哪个狗娘养的在这尿了？”羊水顺着车厢的地面流到了男人的鞋底，男人一抬脚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大骂一声后回头一看，看到地面长长的水痕从黄月英的裤脚淌出，她的灰色棉裤明显地晕出了神色的水渍，“你个傻逼大肚婆！给我赔钱！”

黄月娥痛得脑子嗡嗡作响，在男人大吵大闹间抱着剧痛的大肚摔坐在行李上，终于忍不住发出痛呼：“呃啊……！”

刚才被男人一嗓子吸引得转头看的众人看到黄月娥抱着大肚子尖叫着倒了下去，大龙被吓了一跳，蹲下去摇晃黄月娥的肩膀：“媳妇，没事吧，媳妇！”

提出让座的中年妇女先站了出来，蹲了下去一把按在黄月娥作动的孕肚上，黄月娥被这猝不及防的出手按得叫出了声：“疼……啊！”

中年妇女见她张开双腿，满头冷汗，肚皮有节奏地抽动着，还硬得很，再看看地面淡黄的液体，明显就是要生了。

“帮忙叫下乘务员，这里有产妇要生了！”中年妇女朝围观的群众大声喊着，她看了下窗外还是鸟不拉屎的平原，看来下一站还遥遥无期。

“你是她爱人？”中年妇女问手忙脚乱的大龙，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让大龙抱黄月娥到她的座位上。

黄月娥歪倒在座位上后，在这剧烈的宫缩下失声叫了起来，周围的乘客纷纷起身让出一块空地，好让大龙和女人能站在她腿边。

女人的手轻轻按在黄月娥的下腹上，小腹已经鼓成球状，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经入盆了。

“帮她脱下裤子吧。”大龙听到女人这么说，赶紧照做，将弄湿的棉裤慢慢扒拉下来，露出黄月娥的腿间。

乘务员也赶到车厢，挤过人群后到了这边，女人问她要热水毛巾和毯子，乘务员点点头回去取。

狭窄的车座让黄月娥根本躺不了，她肚子作动的动静十分大，大肚一会高高顶起一会朝下坠凸，加上车厢的颠簸，她头晕目眩的难受极了：“哎哟……疼……哎呀！！”

大龙哪知道女人生产这么痛，他着急忙慌地揉着黄月娥的肚子，反而引来她更大声的呼痛：“好疼…………呃啊！！”

原本高高挺起的肚子坠在她两腿间，大肚硬得黄月娥直叫唤，胎儿的脑袋将她的骨盆和产道塞得满满当当，在产痛下向下钻着，肚子绞痛又加上下身憋胀的疼痛让黄月娥崩溃起来。

乘务员带着物品回来了，女人用医疗箱里的酒精消了毒，有些冰凉的手指伸进了黄月娥幽深的产道内，所幸宫口张得很大，将她的手轻松吞了进去。

“用力啊。”女人教着黄月娥，大龙用火车的毯子盖住黄月娥的大腿，挡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黄月娥觉得小腹垂得生疼，宫缩不断将她肚里的孩子往下推着，敏感的产道又酸有胀，巨大的硬物慢慢落了下来。

“我……啊！”黄月娥顺着本能往下用力，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让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哪里还管什么丢人不丢人，捂着肚子在中年女人的指挥下咬牙用着力。

“啊！！”她的肚子硬得像铁，大龙伸手碰到她胀肿的产门，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她产道口微微伸缩着，顶得黄月娥失声痛呼。

圆硬的物体卡在黄月娥的下身，她每每跟着女人的指挥向下用力，肚里的胎儿就往下落些，撕裂的痛感让黄月娥不管不顾地抓着大龙的手臂乱叫，阵痛一次次击溃她的防线，而毯子之下，中年女人终于看到一小片黑色顶了出来。

“妹子！再加把劲！”女人帮忙按住花蕊好让那块弧形有空挤出来，黄月娥痛极了，根本不顾自己是在火车上，她条件反射地疼得四肢痉挛踢蹬，惊叫声传彻车厢。

“呀……啊啊！！！好痛啊！我不生了！”

中年妇女让大龙按住她两条腿不能合并，对黄月娥说：“哪有半路不生的道理，再用力，已经见到头了！”

临盆的痛楚侵蚀掉黄月娥其他所有感觉，在剧痛中她一次次挺身，也不管身边的人在看着，也不管列车有没有开着，她只是抱着肚子疲惫地向下用着力，终于，她肿胀的下身慢慢将一个黑色的圆球娩了出来。

“加把劲！还差一点！”中年妇女按了按黄月娥鼓胀的上腹，跟着宫缩一起向下推动。

“呃啊啊啊！！！！”惨烈的尖叫传遍了车厢，恐怕连最前排的人都能听到黄月娥生产的声音，而这一下也颇具成效，肚子里的小家伙终于从体内滑了出来。

中年妇女将孩子从毯子下抱出，用乘务员递来的工具剪了脐带，在孩子哭起来的时候，车里人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来，胎盘也要排出来。”中年妇女继续指导着黄月娥，随着一大块胎盘从她体内掉出，车厢也响起了广播。

“xx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有序下车。”

乘务员联系好了车站的工作人员，车门打开后，几个医护人员将黄月娥抬到担架上，大龙则挑起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咦，xx站，这不是到家了吗。”大龙抬头看着站牌，见到热心的中年妇女也跟着担架走出了车厢，“姐，你不用跟过来了，一路上谢谢你啊。”

中年妇女倒摇摇头：“我本来就要在xx站下的，我来探望亲戚的。”

大龙和中年妇女道别，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他想起这个情况也不能回家吃饭了，就掏出电话打给家里的大姐，响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人接，直到他打第二次大姐才接了起来。

“大姐，晚上我们回不来吃了。”

大姐的声音有点疲惫，她闻言埋怨道：“我准备得可辛苦了，一句回不来就不吃了，剩下的咋办。”

大龙看了眼刚出生的大胖儿子，憨笑道：“这不是我媳妇刚生了娃要去医院嘛，等下我回来拿去医院也成。”

大姐叹了口气，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大龙有些疑惑，怎么大姐那头有婴儿哭声呢，难道是他给听错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