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鎖鏈 ─第二章 奧古斯特騎士院─ (Pixiv Fanbox)

夜晚，齊歐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身體。

若隱若現的起伏點綴著他纖瘦的身體，胸前的傷疤怵目驚心。

唯一能證明剛剛的激情存在過的只剩下他那一呼一吸擴張著的後庭。

「你真的要讓洛特代你去？」齊歐問道：「你來到這邊後也沒有交什麼新朋友，我有那麼點微──微地擔心。」

齊歐將自己的拇指跟食指張到最開，表示微小的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們來這邊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那一紙畢業證明。」弗雷坐在床頭一邊畫著小冊子一邊回應。

「晤──」齊歐嘟起嘴，雖然有很多東西想說但他也知道這些話並不能讓弗雷改變自己的想法。

「而且你之前不也提過讓洛特就學的想法嗎？」弗雷加碼回嘴。

「但我沒想過是這樣的啊──」

「不然學費你出？」

聞言，齊歐拉起棉被遮住自己的臉，發出一些嚶嚶嗚嗚的怪聲。

弗雷見狀，知道已經將死他了。

無話可說的時候齊歐都是這副樣子。

「……睡覺吧。」

弗雷用指尖捻熄了燈光，將黑暗奉獻給皓明之月。

※※※

宏偉的建築與空曠的草坪散佈在校園之中，錯落有致。

探索欲與好奇心的浪潮從熙熙攘攘學生們的眼中不停地湧現出來，洋溢著新學期開始的蓬勃朝氣。

與這些學生不同，此時用著弗雷的外表的洛特感覺心中的緊張正在無限地放大。

齊歐也察覺到了洛特的異常，打趣地說：「嗯，洛特緊張的時候倒也有弗雷平常板著臉的七成風範？」

「唉，您倒是有心情開玩笑啊。」

洛特大大地嘆了一口氣，但確實被這樣一鬧之後，緊張感消退了不少。

「別擔心啦，洛特一定行。」齊歐豎起了大拇指說道。

洛特苦笑，他總是不確定齊歐口中的一定行是認真還是敷衍。

「而且弗雷平常都不准我在外面跟他做太親密的舉動。趁這個機會代餐一下。」

語畢，齊歐挽住洛特的胳膊，將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洛特別過頭去，就算是這樣親暱的舉動，他也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一豪心動的感覺。

倒是有種被迫幫別人養寵物的無力感。

「您太樂觀了……」

兩人在學院內結伴走著，也引來了一些目光。

特別是一些女學生總會一邊偷看一邊交頭接耳著什麼，讓洛特感到微妙的尷尬。

齊歐起初是挺樂在其中，但在洛特受不了尷尬把手抽回去後，他也沒有繼續要秀代餐恩愛的打算。

不舒服的眼光變少了後，隨著各種新鮮的事物映入眼簾，洛特心中的緊張不知不覺就被興奮取代了過去。

「其實……我是真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能夠上學、什麼的。」

對現在的情況有感而發，洛特脫口而出。

但在話說出口之後洛特就有點後悔了。

既然沒有人命令，他就不應該隨便表露自己的心聲。

「喔？我可以當作有機會的話其實你是想上學的──這樣的意思嗎？」齊歐饒有興味地看向洛特。

「阿、我是不是不應該……」

「沒事，我其實也想多了解一下你。你平常太乖了我都不確定你真實的想法是什麼？」

齊歐靈活地動了動他的手指：「就像我平常騷擾你的時候，雖然你沒有反抗，但我都不確定你是因為真的不討厭呢？還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忍辱負重之類的？」

「我是沒有討厭……」但確實也有後者的成分在就是了。

聞言，齊歐笑了一下：「喔、不討厭就好。」

「不錯啊，既然你想上學、也有這個機會，就好好享受學園生活吧。」

「唉，不過真的好可惜啊！同樣是來到這裡，弗雷他就是至始至終都沒有要好好過學園生活的打算。」

（甚至把機會拱手讓給了你——）

洛特似乎從齊歐的表情中讀出這樣的一段訊息。

「算了算了，別提那個討厭鬼了，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個地方吧。」

洛特跟隨齊歐穿過了一片充滿生機的校園綠地，來到了一座莊嚴而古老的建築前。

建築上有一個非常顯眼的巨大紋章，在文章的中心有一頭雄壯的金色獅子昂首挺立，其姿態威武，充滿了高傲的氣度和不屈的精神。獅子充滿威慑力的眼神使所有見到它的人都感受到一種強大的正義感和權威感。

獅子的鬃毛似火焰般翻騰，每一根鬃毛都繪制得細膩逼真，仿佛在輕微的風中輕輕搖曳，展現出一種不可抑制的力量。

在獅子的背後，是一把劍和一面盾牌相互交錯。盾牌代表著保護和防禦，劍刃則象徵著正義和勇氣。

這枚紋章不僅代表著騎士院的榮耀和尊嚴，也鼓舞著每一位學院中的學生，激勵他們直面挑戰，守護正義，成為真正的騎士。

洛特好奇地向前走了幾步。抬頭望著這個徽章，彷彿體內都湧現出了勇氣和力量。

「咳咳！」齊歐清了清嗓子，露出了洛特從未見過的認真表情。

讓洛特也不禁認真對待了起來。

「這裡是騎士院。」齊歐指著前方高大的門廊說道：「這裡的學生不僅要學習如何掌握劍和盾，還要學習如何將魔法融入戰鬥技巧之中。」

「所以說他們在這裡學習的，不僅僅是簡單的魔法施放，更多的是如何在劍與魔法之間找到平衡，如何在戰鬥中迅速而準確地施展魔法。」齊歐做做樣子地擺了幾個帥氣的姿勢。

「『真正的騎士不僅要有堅定的意志和強健的體魄，還要有過人的智慧和靈活的思維』……算是他們院的格言一類的？」

齊歐偏頭，這些介紹詞說完後又恢復了平常輕浮的模樣。

這是什麼導遊模式嗎？……

回想起這幾個月來的訓練，弗雷的戰鬥方式似乎就是劍與魔法的結合。

結合雷光的一閃連岩石都能劈穿——

「所以我接下來就是要代替主人，在這個地方學習嗎？……」洛特嚥了嚥口水，就算接受了弗雷的訓練，也僅只是看到攻擊不會呆愣在當場，會記得躲閃的程度。

在第N次將洛特從魔物口中拉出來之後，弗雷也只能接受洛特並沒有當魔戰士的天份，至少沒有臨時抱佛腳就能有所小成的那種天份。

「哦？你？」齊歐的目光從洛特的頭頂掃到腳底，再從腳底掃回頭頂，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洛特的話應該會在每日的體能訓練就狼狽到不行吧？如果真的是騎士院，他再不願意也會自己上的──至少不會選會讓他身敗名裂的你。」

雖然自己好像被嘲笑了，但洛特的心反倒是安了下來。

齊歐指著洛特胸前的徽章，說道：「你看看你胸前的徽章，是不是跟門上的圖案不一樣？」

洛特看了看胸前的徽章，確實上面的圖樣不是一頭獅子，而是銀色的獨角獸。

「那是魔法院的徽章，也才是你真正該報到的地方。」齊歐趁機偷戳了一下洛特的胸膛。

「但這邊有很多值得介紹的地方，所以我才先帶你來這裡。」

心情看似不錯的齊歐向某個角落走去，並招呼洛特跟上。

※※※

「齊歐、這是……」

「騎士院的早課啊，畢竟是重視實戰的院所嘛？總是要好好鍛鍊身體啊。」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那為什麼我們要躲起來偷看呢？」

「難道你覺得這些東西是不付錢能看的嗎？」齊歐死死盯著前方，時不時就要用手擦拭著流下來的口水。

洛特和齊歐躲在騎士院訓練場的一片灌木叢後，偷偷觀察著訓練場內的活動。

騎士院早課的第一部分包含一系列嚴格的體能鍛煉，包括長跑、伏地挺身、仰臥起坐等等基礎訓練，另外還有針對個人長短處的個別指導。

最重要的是，既使要頂著寒冷的晨風，訓練場內的男學生全部都被規定要一絲不掛地完成這一階段的早課。

一根根粗細長短不同、但都翩翩勃起的巨物展現出訓練場上的少男們身為騎士候補的堅韌。

儘管起初因為天氣的緣故，每個人的睪丸都縮成一團，但隨著身體逐漸地溫熱起來，胯間的雙球也鬆弛開來，隨著身體的運動富有韻律地甩盪著。

教練一個個檢查著學生們的動作與體格，給與不到標準的孩子處罰並增加訓練的強度。

戰吼聲與叫喊聲不絕於耳，濃郁的汗臭混著一絲鐵鏽味瀰漫在空氣中。

雖然洛特有經歷過更為糟糕的環境，卻也是不禁皺起了眉。

反觀旁邊的齊歐沉醉在現場濃郁而純粹的陽剛之氣中，一臉癡迷地品味著少年們的肉體。

「明明他們不是奴隸？為什麼要全裸啊？」洛特問起。「說來其實在剛剛在校園內，我就有發現有些人袍子下似乎也穿很少的樣子？」

「也不是都全裸啦，你看那邊。」齊歐不願移開自己的目光，僅用手指指著訓練場的另一邊，那邊的學生雖然也一樣是訓練，但就有還是有穿著一些特別貼合身體的衣服的。

「畢竟奧古斯塔是有開放平民入學的學校，身份的差距就是這麼明顯，可以透過外表一眼查看出來。」齊歐說道。

雖然洛特自己身為奴隸，知道階級的壁壘就是這樣地分明，但他依然對眼前的狀況感到些許的喪氣。

「其實學校沒有做硬性的規定。」齊歐說道：「以騎士院的例子來說，本來就是全裸更能讓教練清楚把握學生們訓練的成果與身體上的變化，至於有穿衣服的那些人……應該也是用了一些方式能夠讓他們在穿著衣服的情形下清楚展示自己身體的狀況吧？我也不是說很確定？」

「魔法院我就比較理解了，你知道一般來說，要能夠將魔紋顯露在外才能發動魔法這件事情吧？或者說在有布料覆蓋的情形下，魔法的驅動效果會僅剩原本的1成左右甚至會施放不出來。」

「嗯，我知道。」

「但是其實是有些特殊材質呢──就算是覆在魔紋上，也是能夠順利將魔法發動的。最新的成果，輸出甚至可以維持在8成上下。」

「……！竟然有這種東西？」

「但這種材料目前並沒有辦法量產，所以一般人是沒有辦法弄到這樣的衣物──這樣。」

「喔……」

「所以說呢──如果能讓這些東西都讓一般人能負擔得起……」

「就能夠消弭階級的差異嗎？！」

這倒是不太可能──

但對滿懷熱情的少年潑冷水這種事情齊歐也不是說特別喜歡吧，齊歐想了想說：「雖然說應該沒那麼簡單啦，但至少他們就不用在寒風中像現在這樣全裸訓練了。」

語畢，齊歐沉下了臉，露出不悅的神情：「……這樣說好像並不是一件好事呢，這些筋肉少年可是我每日的精神糧食。要是他們都不脫衣訓練的話我要怎麼過生活啊？」

「……」洛特向齊歐投以一個淡漠的眼神。

如果不是身份壓著，就是一邊投以鄙視的眼神一邊罵他色胚了。

※※※

「啊啊，舒服舒服，果然一日之計在於晨啊。」觀摩完了騎士院的早課，齊歐一臉滿足。

花了一些時間，兩人從密道中出來，齊歐做了一些簡單的掩飾後就準備離開騎士院。

「弗雷主人他……知道這件事情嗎？」

「嗯？知道喔。」

或許弗雷比他想得肚量更大也說不一定，洛特想著。

「喔不過、雖然遠觀是滿爽的，但通常還是不要太招惹騎士院的人喔，很容易遇到靠拳頭說話的人。」齊歐補充道：「有些暴躁的傢伙就是喜歡恃強凌弱，不提對別的院的蔑視了，就是騎士院內部都有很多肢體霸凌的事情發生。」

彷彿為了應和齊歐的話一般，從走廊的一端傳出了喧鬧的聲音。

「看看這巨人。」一位騎士院學生高聲說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這麼大個子，動作還不如我們的練習木人靈活。」

一個幾近上裸的棕髮少年站在喧鬧的中央，他的體格魁武異常，如同一根粗大的橡樹，肌肉線條在晨光下清晰可見。

反射著粼粼光點的古銅色皮膚不僅反映了他在戶外訓練的辛勤，也增添了一份野性的美感。

但他的眼神卻不像他的體格那樣耀眼，隱忍和怨懟的漸漸地侵蝕瞳中的最後一絲高光。

每一句嘲笑和每一次侮辱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在他的自尊上，他的忍耐正逐漸達到極限。

儘管身體強壯，少年卻不知如何應對這種精神上的攻擊，他只能將拳頭緊緊地握著，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那個中間被群嘲的男孩叫做凱倫，平民出身，但也有謠言說是某個子爵家的私生子。」齊歐介紹著，接著露出得意的神情：「體格不錯的傢伙我都會默默地調查。另外根據我的目測，大概是17/5的優良種馬喔！」

齊歐默默等著，卻沒有得到洛特的一絲反應，還以為他應該會加減吐槽一下。

什麼「不愧是你」啊，「變態」啊，之類的。

此時的洛特雙眼瞪大盯著欺凌現場，將眼前棕髮少年的身影與當時在倉庫被許多人施暴的自己重合在一起。

平民出身的他反抗只會讓事情弄得更糟，跟當時被多人輪姦的自己一樣。

創傷從心底湧起，讓洛特的身軀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發現洛特的異狀，齊歐試探性地問：「你是想要去幫他解圍嗎？」

「我……」我連自己都救不了了，又有什麼能力怎麼幫助他人呢？

看著洛特臉色越來越蒼白，齊歐覺得好像也不能太刺激他了。

「嗯──雖然平常我遇到這種事情都是繞道走啦──」齊歐左看看、右看看：「那我就當你想幫他囉？那我去去就回。」

雖然齊歐也沒什麼想法怎麼解決這樣的情況，但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有個開頭後才會知道後續該怎麼做的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做事的齊歐常常總是因為要讓弗雷幫忙收拾殘局而被教訓。

（等……！）

沉溺在過去事情的陰影中，洛特發現不只是行動，他現在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只得看齊歐慢悠悠地走向那些體格都比他大不只一圈的狠人們。

（我果然、還是這樣無能為力……）

※※※

「什麼人？沒看到我們在忙嗎？」比較敏銳的學生們查覺到有人靠近，便轉過身來注意到有個身型纖瘦的白髮少年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不好意思──我其實是找你們後面那個人有事？」

「哈哈！凱倫，這個小竹竿是你認識的人嗎？我們得輕柔點別掰斷他了！」

「喔、我認得他！這傢伙曾經拿著一袋金幣跟我們老師遊說，說要來參觀我們的早課！」

語畢，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凱倫與齊歐都哄堂大笑了起來，氣氛好不快活。

見著齊歐即將淪為下一個他們取樂的對象，凱倫倒是突然慌了手腳：「你們！別對其他人動手！」

「埃里克！看他後面！」突然有個人瞟到了齊歐的身後，臉上頓時像看到鬼一樣地發青。

名喚埃里克的男子就是帶頭霸凌凱倫的人，朝著旁人提示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因為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襲來而臉色非常糟糕的洛特（弗雷的樣子）。

「操、那個殺神！」埃里克想起了被這傢伙踩在腳下的恐懼。

雖然這個仇遲早是要報的，但現在他還沒有準備好。

「算你走運。我們走！」

惡狠狠地朝凱倫瞪了一眼後，埃里克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嗯？我好像什麼都還沒說？」齊歐面對眼前的變故，也是不明所以。

齊歐四處張望了後，回頭看到身後陰沉至極的洛特，才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

「喔──真是弗雷保佑。」齊歐嘀咕著。

「你們到底是……？」凱倫困惑地看著齊歐。

「喔──我們只是路過，然後我朋友剛好看不太慣剛剛的事情而已？」齊歐近距離視姦了下凱倫的身體，眼睛瞇成月牙灣，露出滿意的笑。

但可能凱倫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恢復的緣故，並沒有察覺到齊歐的眼神充滿私心。

齊歐從腋下的口袋中掏出一小盒藥膏，說：「反正都看見了，這個送你當見面禮吧，對你的手傷應該有用。」

「啊……？」

「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再來找我，我是煉金院的齊歐。」齊歐將東西硬是塞到凱倫手心：「我朋友似乎有點不舒服，我就不留了哈！」

語畢，齊歐就一溜煙地跑掉了。

※※※

齊歐帶著洛特離開了騎士院。

「多虧有你，事情很簡單就解決了呢！」齊歐笑著：「而且我也有那個機會近距離觀察凱倫的身體，嘿嘿嘿。」

「我……嗎？」洛特慢慢恢復了正常後，低下頭嘀咕：「我什麼都沒辦法做……」

「你都不知道你剛剛的表情有多可怕，哈哈！」

「弗雷他……跟那些人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嗎？」不然怎麼這麼輕易就嚇退人家？

「嗯──問題學生之間會互相吸引，然後他總是下手不知輕重吧？」齊歐輕飄飄地說著。

確實，光是現在這樣逃課的行為怎麼都該被算到問題學生的分類之中。

洛特無比贊同。

齊歐拍著洛特的背，也是為他打氣：「你現在可是在扮演被稱做『殺神』的弗雷啊，可以多拿點魄力出來的！」

（拿出魄力什麼的……真困難啊。）

洛特只得扯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我盡力吧！」

※※※

補充一下凱倫的概念插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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