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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大中華」歷史規律,當「中間派」依賴的國內外環境隨局勢演變而迅速消失,加上他們無軍事實力,要繼續發聲便全賴政府恩賜。

1949年中共建政,初時還算「禮賢下士」,但局勢穩定後,中共再不需要中間路線,結果在歷次「改造」及後來的文革,「民主黨派」人士遭空前浩劫。文革後,「民主黨派」這一政治角色在中共的政策要求下得以保留,其中緣由也別有文章。

據司馬晉研究,這有三方面考量:

1)中共希望通過讓「民主黨派」成員領導各「工作組」,平反文革冤案,從而挽回在民眾,尤其在知識分子中的形象,樹立「歡迎民主黨派參政議政」形象,儘管只是形式,但紓緩共黨的認受性危機。

2)中共冀「民主黨派」扮演形式上的民主監督角色,成為中共政權對外宣傳的「民主」。一如司馬晉所述,中共控制下的輿論環境中,來自民主黨派的監督「不僅是受歡迎的,而且是刻意所求的」。用今天的話語,就是批評不過火,懂點到即止,不會在政權結構性問題引起尷尬的所謂「忠誠反對派」。

3)中共希望「民主黨派」代表的社會文化、經濟領域等專業人士及相關資源,能透過相關「白手套」更方便地為我所用,從而節省「直接管治」的相當數額開支。

但顧名思義,「衞星黨」就是「紅太陽」的「衞星」,中國的「民主黨派」從來不被允許過度發展壯大。中共始終警惕這群代表知識分子及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專業人士,不許他們在社會產生廣泛而獨立的號召力。因此,中共要求所有「民主黨派」的輿論與活動,都必須堅持共產黨領導,全無當「反對黨」的可能,且通過各種制度及手段,加以滲透與控制。

「民主黨派」發展早期,部分中共黨員便主動加入,後來又有「民主黨派」成員被「邀請」同時加入中共,名義上促進雙方合作,實際上是便於掌控。「民主黨派」的黨員工資由國家提供,基層「民主黨派」的活動,除了向本黨上級領導滙報,還向中共「統戰部」滙報。司馬晉認為中國的「民主黨派」並不屬於「政黨」,而是「發育不全的機體」,依賴於中共政權架構,使中共集權統治「更為可行」。

冷戰時的國際社會,「衞星黨」是共產政權的政治特色。當時東歐共黨跟中共一樣,意識到「民主黨派」可爭取群眾,都保留一眾花瓶。例如捷克斯洛伐克有「社會黨」、「民主黨」、「自由黨」及「復興黨」等;東德的「基督教民主聯盟」及「自由民主黨」均在議會佔有議席,但他們的政策一旦與共黨有矛盾,便被撤職。今天,敍利亞一類威權國家亦有眾多「衞星黨」,被允許集結在「敍利亞全國進步陣線」旗下,服從阿薩德家族領導的「復興社會黨」。到敍國大亂,反對派奪半壁江山,相關「衞星黨」依舊毫無獨立角色可言。

所以,「第三道路」的前提,只能在一個民主社會才能成熟顯現,否則在威權社會,只能是花瓶,即使在局勢未定時,或有短暫利用價值,也不可能長期容納。在這些社會,政治上的「中間路線」是行不通的,因為對立的雙方不是保守黨、工黨那種基於意識形態或最低工資的差異而對立,而是因為對「政權合法性」產生截然不同的對立,前者可以調和,後者是不能調和的,在這一點上,那些親北京強硬派朋友們的說法並沒有錯。至於純粹的「物理中位」,更是自欺欺人:任何政治光盤按比例都有左中右,北韓、赤柬內部也有「中間派」,然而在正常社會,那都是極左。

在威權社會,說要政治上走「第三道路」的人,要麼是全心全意走「衛星黨」路線,說明了也無傷大雅,但要是公告天下說「不偏不倚」、誤導群眾,要麼是天真,要麼是失真。這不是說我們的社會對「第三道路」沒有市場:恰恰相反,任何社會都很需要這種聲音,而且通常還是主流,但作為一條政治路線,在威權政體就是行不通,只能在經濟、社會、文化層面,顯示到這路線的生命力。後者的潛能,卻是無限的,勿謂言之不預也。

*改編自沈旭暉《信報財經新聞》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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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s

George

These satellite parties orchestrated by the CCP revolve around the orbit of one-party rule. Their fates, like other pawns, are no more significant for our being used to the party-run stage and screen. And yet we should be able to differentiate these “satellites” from democracy stars in the s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