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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希望了解彭定康的心路歷程:如果他可以事先知道了中共在1997年就將他的政改方案全部廢除,也知道了2020年的《港區國安法》摧毀了香港的一切自由,如果又可以讓他重新選擇,在香港當港督的時候,究竟會比歷史上更多做一點?更循規蹈矩去滿足中方?還是照樣推動他一模一樣的政改方案?

作為資深政客的他,自然不會輕易回答這類問題,四兩撥千斤就化解過去:「我想面對中共這樣的政權,無論我當時做甚麼,其實對歷史進程都不太有關係。」

這固然是迴避了一些尷尬的延伸思考,但也是他歷盡千帆之後的體會:其實中共從來不喜歡香港所代表的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到了自己覺得有把握的時候,就要改變一切,無論對方是抵抗、還是投降,結果都是一樣。

關於中共的談判風格,彭定康在日記直接形容為「terrible」,並有長篇解釋如下:

「其他國家當然想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但他們至少會尋求一些可接受的妥協與調和。然而,中方只想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就算想著要達成協議,還是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甚至半刻,試圖在最後一分鐘榨取讓步。如果無法全盤大勝,他們會嘗試確保協議文本留有足夠空間,以便日後重新討論每一個未得手的細節……世界所有人都應該好好學會怎樣跟他們打硬仗。他們目前的談判風格結合黑社會和狗頭軍師的伎倆,再另加大量直白的口是心非,由此僥倖成功,全身而退。」

彭定康認為中共幾乎違背了一切簽署過的國際承諾,加入WTO的承諾是更明顯的例子,但現實主義主導的國際秩序,似乎已經接受、或起碼默許了中共的作風,讓這種公然free-ride全球化、卻不讓其他企業進入中國市場公平競爭、同時卻又將自身市場武器化去影響其他國家政策(即sharp power),堂而皇之變成世界新秩序的組成部份。國際社會對中國破壞對香港承諾的縱容,同樣也會達到同樣後果。

對他而言,中共代表了anything but rule-based 國際規範,但究竟怎樣和北京周旋才有效,是否也要將自己變成「黑社會和狗頭軍師」,他沒有答案。

彭定康現年79歲,差不多和拜登同齡,無論怎樣精明,年紀都大了。總結他的一生,在愛爾蘭、美國、歐盟和英國本土,都有一定政績和遺產留下來,唯獨在香港面對中共政權,卻受到最大的挫敗,起碼他希望達到的,表面上都失敗了。但他名留青史的原因,卻正是因為在香港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勇氣,令香港的毀滅得到第一手見證,不但啟蒙了幾代香港人,也引領了部份香港人在巨變發生後成功出埃及。

如果香港有日重光,為他樹碑立傳,理所當然。

▶️ 彭定康政改方案,如何力挽狂瀾啟蒙香港人?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nkt-9gRAS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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