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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其中最教人感觸的,莫過於2019年香港人在建立空前互信之後,不少陷入空前的相互失信。就算完全不涉及政治的人、無論是否在「新香港」,都會不自覺的置身這種氛圍之中。由一個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也完全信任的氣氛,變成遇到任何人和事,都先假定對方是壞人、需要 self-defensive 的神經系統,入面的落差極其驚人,轉變是非常深層次的,時空相隔卻非常短促,足以成為邪惡教材。

究竟為甚麼會這樣?

仔細思考,一切都是一環扣一環,誰都難以逃離,也難以置身事外,唯有時刻保持清醒和自省,才可能略為免俗:

1. 「新香港」政權厲行法家「管治」,鼓勵民間告密,希望瓦解公民社會,化人類為一粒粒互相沒有聯繫的物理粒子,大力推動整個社會的互不信任、rule by fear,這種變態模式我們已經說過很多遍,自然是令人與人之間失去互信的一大主因。不得不承認,恐怖影響是「立竿見影」的。

結果,很快絕大多數香港人就習慣了用以下這種思維思考:「我怎麼知道這不會出事?」「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出賣我?」「我怎麼確保不會被旁人利用去自己上位?」「我怎麼知道給予任何確實的答案,十年後不會被秋後算賬?」......

本來可以很正能量思考、進取、建設的事,立刻變成負能量主導的defensive機制,對任何人、包括身邊的任何人,都會像防賊那樣,先假定全世界都是壞人,全世界都要來害我,誰都不可以相信,也千萬不要蝕底給別人。政權灌輸「誰大誰惡誰正確」的叢林法則,因為自己就是最大最惡,沖散一切真善美的價值觀和理念,這是徹底的文明崩壞。

而牆內的這種肅殺氣氛,自然也會隨著全球化時代而 spillover 到牆外。而且某程度上,牆外憑空想像、自己嚇自己的歇斯底里,例如「在英國比個like之後會否有小粉紅襲擊」、「和你合照會否就會被通緝」之類,有時程度可以更誇張。正常人依然相信,這種社會思維是不可能帶來任何進步的,更不可能帶來任何創意的,但要確立獨裁管治,卻是不二法門。

2. 但我們也要正視另一些現實,不能單純以極權解釋一切。這實在是所有人的共孽。在政權的刻意操作以外,也有更多需要理順的宏觀背景。

香港人在2019年的空前團結,確是古今中外百年難得一見的局面;既然是「百年難得一見」,換句話說,如此難得,正因為這是不正常的,不可能是常態,也不可能期望會恆常出現。就算運動成功改變了香港,這種互信同樣不可能長期延續,因為太浪漫化了,只有在非常時期才可能出現。

自從有了《港區國安法》之後,這種昔日的團結、而在現實層面以失望收場的現實,容易會帶來期望落差,於是不少人紛紛找個理由作自我檢討:「當時是否過份投入?」「當時是否過份信人?」「我是否被誰出賣了而不自知?」「為什麼我的犧牲沒有人知道,是否太愚蠢?」......

這些,當形勢改變,又成了很多人的心結。然後,結論,自然都會認為自己的犧牲、冤屈比別人大,而又得不到諒解,很容易心灰意冷,而且出現犬儒後遺症。未來就算再有類似運動出現(已經近乎不可能),也很難再剖開心胸地參與其中。這種對人性的計算,正正切合中共對人性負能量的全盤理解,也是中共歷次運動的處理心得。

(待續)

▶️ 前青衣區議員郭子健:「完善區議會選舉」之後,還有有心人會在香港從政嗎?(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rR28tTEm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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