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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拜登和前任總統特朗普的最大不同,在於他喜歡在國際舞台宣揚民主理念,並召開了「國際民主峰會」,希望將此刻與中國、俄羅斯的鬥爭,演繹為民主 Vs 非民主的鬥爭。

這如果純粹是宣傳,自然無傷大雅,相信也不會有太多國家 takes him seriously,只當作俾面派對意思一下。但如果華府真正付諸實行,卻可能引來災難後果。

月前我們談過,美國勝出冷戰的原因,在於美國領導了三個不同集團,而蘇聯只能領導自己的嫡系部隊。當時美國固然是西方民主陣營的領袖,同時又是大量親美右翼獨裁者的盟友(巴西、阿根廷、智利、台灣、菲律賓、南韓、沙特阿拉伯、土耳其、埃塞俄比亞帝國等),更是反蘇共產國家的共主(中共、南斯拉夫、赤柬等)。

假如單純靠「民主陣營」,而讓其他國家全部成為蘇聯盟友,可能蘇聯可以延續至今日,美國也早就敗走冷戰。這不是說應該盲目接受基辛格的現實主義外交,他的路線令美國喪失一切道德高地,同樣差點萬劫不復。但「自由現實主義」的妥協,就起碼可以相對兼顧理想與現實。

在純理想主義的世界,如果美國有能力令全世界國家都自願奉行民主制度,然後世界和平,自然很好很好。但誰都知道,沒有這樣的可能性。而在不完美的世界,就要取捨,國家要,人民也要。如果此刻西方陣營言行一致地只於民主國家交往,視所有非民主國家為敵人,那美國的敵人會有很多,已經得到西方左翼配合的中國、俄羅斯,就可能很容易勝出這場「新冷戰」。

然而操作上,如果美國要公開接納非民主國家為盟友,自然就要解答一個問題:如果連沙特阿拉伯這類公然獨裁的國家也是「盟友」、「自己人」,為甚麼市場價值更大的中國、俄羅斯,卻要是敵人?昔日在冷戰時代,還有意識形態的對立(資本主義 Vs 社會主義)作為基本 justification,但現在中國、俄羅斯都已經擁抱市場經濟,唯恐人不知地宣揚唯利是圖的一套,那美國怎樣自圓其說?

在美國國內,無論是只希望賺快錢的右翼財金精英,還是講求政治正確、歷史原罪的左翼文化精英,都會問這些問題。而拜登並沒有答案。

所以,這需要一套完整的論述:究竟中國和一般非民主國家有何不同?為甚麼中國可能摧毀美國民主,而沙特不大可能?我們可以從剛完成的泰國大選,去嘗試深化有關理論。在英國LSE任教的青年美國國際關係學者 Brian Klaas 這些年來一直關注這話題,他的有關文章,就頗值得參考。

(待續)

▶️「普京—盧沙野前蘇聯有限主權論」解讀:如何以蘇聯解體的混亂,合理化俄羅斯擴張主義?(上)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HhRQu_Z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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