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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一些海外港人組織不時出現爭論,我想到的,卻是一位網絡穿越小說作家,「蜀山流」的紫郢。對蜀山世界沒有興趣的朋友也不要緊,也許一些觀察,依然有參考價值。

我對封神、蜀山的世界很感興趣,忘了在甚麼時候開始,要從現實世界take a break 時,就會隨意走進這些穿越世界,純粹消閒的讀一些章節。但大概是職業病,看得多了,還是會對某些穿越小說越來越認真,也很容易分辨哪些是純粹騙字數、騙點擊的低端寫手,哪些是高手。我從來相信高手在民間,只是網絡世界龍蛇混雜,能否遇見,只能隨緣。

紫郢是穿越蜀山世界的作者當中,我覺得最有水平的一位;他寫了很多部,《蜀山五台教主》和《蜀山魔門正宗》是代表作。不少人看穿越小說,都是希望可以顛倒原著的結局,特別是若干人物的翻案;而還珠樓主的《蜀山》原著除了非常冗長,也安排峨眉派一家獨大,作風非常霸道,於是安排各種反派修成正果,就成為「穿越蜀山流」的主旋律。

這位作者高明之處,除了對原著的世界極度熟悉,對佛學、道家也有一定了解。他經常講述「道佛魔其實只是一線之差」的道理,有時候道以魔相,有時候魔以佛相。不少原著的「佛門高人」,經常念念不忘報仇,到了他筆下,最終都會被引誘而入魔,變成怪物;但魔道如果能教化一方世界,最終同樣可以修成正果,所以大師如張三丰就算明知到某人是天外魔道中人,也希望傳他衣缽。

每一個人心中都有道心,也有魔心。最厲害的魔道不會惡形惡相出現,外貌一定是得道高人。所謂「魔功」其實就時誘發人性七情六慾的手段,本來的嫉妒、掛念、恐懼等等,都會化成極端,然後掩蓋常態,不能自拔。

回到現實世界。

共產黨、特別是中國共產黨最厲害的一著,就是這種手段。由於他們是真正的無神論、唯物論者,認定人性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學、數據方式去量度和控制,任何人都有一個價碼,任何人都有盲點。其中最容易操控的手段,就是激化人性的七情六慾,例如本來旁人不過對你反白眼,只要你有一絲不快,高人就可以將這一絲情緒,逐步化成對殺父仇人的切膚痛恨。由於日常生活必然出現大大小小的摩擦,只要作出不成比例的回應,因果就沒完沒了,循環不止。

對中共而言,看見對手出現,能夠「統戰」成為同路人固然很好,但對方假如以共產黨的思維和手法去「反共」,同樣很好,甚至更好。不少人只知道「統戰」的一半,而不留意其實這是一體兩面。

一個「魔道大老」,只要和你談話一次(甚或觀察社交媒體一天),就有能力覺察他/她的性格:情緒不穩,喜歡聽奉承,愛說自己歷史,傾向自憐自傷,習慣情感勒索,不能服軟,過份膽大或膽小,好辯,甚麼都好,然後就可以進一步行動。你覺得受到冤屈,他會放大百倍同情,動員群眾聲討世紀冤案;你覺得自己有豐功偉績被低估,他會誇張百倍地公告天下。總之結果都是嚴格按照辯證法出現,甚麼都是一分為二。一分為二,就是鬥爭的基本功,然後,就入了魔道。

而這一套的重點從來不是人,而是人性。不是這個魔王,去安排誰去做甚麼、誰去顛覆、誰去潛伏,這些根本不需要,或不是最重要,只是枝節。魔王的功力,在於無論出現甚麼,多麼正常、正義、正面的事,都可以發掘人性暗黑的另一面,哪怕只有一丁點,然後將其發揚光大。

記得《龍珠》有一集,講述悟空找占星婆婆,要打敗她的五名戰士。第四位「地獄使者」的絕技,正是將人性的私心無限放大。

那如何面對?這位蜀山流作者同樣強調,單純去逃避因果,因果就永遠都不能了結,最終還是會躲不過天劫,形神俱滅。明白了一切,而活好每一天,修為就會日進,自然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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